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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音耸耸肩,语气风凉:“你也没问我。”

    “你——”

    他无法可施,怏怏道,“诶,算了算了……”

    事已至此,抹都抹了横竖是收不回来,索性破罐子破摔,全当她是最特别的了事。

    反正她一向喜欢做最特别的那个。

    “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隋策在软枕那端掀了个白眼,微不可闻地嘀咕。

    没有主子的吩咐,作为下人自是不能贸然叩门。

    故而一帮嬷嬷太监虽已至房外,却不敢轻举妄动,仍是规规矩矩地垂手而立。

    但天家子女礼仪严苛,极少懒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的,大概念及他们小夫妻昨天洞房花烛夜,嬷嬷还特地迟来了半刻。

    商音热得浑身起汗,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于是轻咳两声,示意丫鬟们可以伺候。

    今秋先隔着门询问她示下,听到说“进”,才招呼婢女、宫人端上水盆,捧上香茶鱼贯而入。

    总算来人了。

    兵荒马乱一早上,就为给这帮观众看看他们俩下床时的情景。

    同盖一条锦被的两个人如逢大赦,疲倦且堵心地丢开那张碍事的龙凤牡丹被,避之不及地跻鞋下榻。

    赶紧看吧,看个够本。

    商音没精打采地想,两个人一张床,头发够乱,衣衫不整,褥子上还有块狗尾续貂的红斑。

    万事齐全。

    嬷嬷在旁窥着双方的脸色,果然是安心又满意,“庆贺公主、驸马永结同心,琴瑟和鸣。这盏是陛下赐给二位的福禄香茶。”

    话音正落,身后的小太监便恭恭敬敬奉上玉杯。

    她掖着两手,见商音与隋策神情如常地喝了,方展颜松了口气,“奴婢见两位主子红光满面,春风得意,想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昨夜那般场面,奴婢还担心主子间是否有什么不合,眼下倒是好了,夫唱妇随比翼连枝,陛下也能宽心了。”

    什么红光满面。

    隋策噙着杯沿腹诽。

    分明是给棉被闷热的!

    商音吞罢清茶,搁回杯碗。

    不管怎么说,好歹是把宫里的人给送走了。

    少了几双眼睛盯着,勉强能喘口气。

    但余下礼节却还没完,按照章程,新妇第二日是该去驸马府拜见舅姑,行盥馈之道,也便是所谓的“给公婆敬茶”。

    大应的公主出嫁后有自己单独的府邸,民间称“公主府”,到底是帝王子孙,不必像寻常百姓那般与婆家同住,一来是显尊贵,二来亦省去不少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