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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刻都不想待了。

    等商音到时,两尊石狮子前停满了隋西府的马车,仆役们将一口又一口箱笼盘上去,角门里的人进进出出。

    她看着心里便萌起一股无名火,两手拢住宫装的裙裾,视而不见地回了自己的住处。

    这上上下下交头接耳议论的,清点账目库存的,忙着搬东西的,人头满府乱窜,简直成一锅粥。

    今秋在院中瞧得不是滋味,进屋见公主犹在桌边坐着生闷气,便试探性地劝道:“殿下,当真要和驸马和离么?”

    “离啊,怎么不离。”

    她不假思索,“反正他也不信我。”

    商音别过脸,好似自语,“离了正好,我办我的事,碍不着谁。”

    东厢房里的隋策冷着脸往箱子内塞东西,他头脑发热,像周身的血液直逼天灵盖,整个人压根不能正常思考。

    知道因为上次吵了架,两人心中都有气。

    但气归气,在这种事上,他完全没想到商音会用赌气的方式默许过去。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她到底把他当什么了?

    只是一次争吵她就能这么记恨,纵然自己有错,可谈都不和他好好地谈一回,说不要就不要,说和离就和离,为了在皇帝面前继续做她的乖巧公主,连一句争辩……一句都没有。

    好一个顺水推舟。

    他心想。

    现在如她所愿了,她能名正言顺摆脱自己了。

    从前隋策只当商音是有点小脾气,会自私不讲道理,如今才明白,她不是自私,是真的没有心,没有心才可以薄情寡义到如此地步。

    他究竟喜欢她什么?

    喜欢她蛮横任性,还是喜欢她从不拿感情当回事。

    衣物塞得急了,不知道哪件旧衣衫里掉出一块木牌子。

    他草草一瞥,也懒得在意,一脚踢到了床底下。

    宫中内侍手持圣谕来传旨的那日,隋策已经搬空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重华公主与隋大将军定亲于去年的九月,成婚于十月之末,那场面声势浩大,红妆十里,连永平城附郭县的衙门也要为之扩建翻修,至今提起都让无数京城女子艳羡不已。

    这足以载入史册的一桩姻亲,最终于鸿德二十三年的八月底草草收场,满打满算凑个整,堪堪一年。

    消息在朝野与民间传得尤其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