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上门便开始数时辰,推敲不同时长该用的不同说辞,其间还装模作样去传茶点,说君上与夫人议事,少不得吃喝。
五花八门一大托盘呈上来,自然递不进去,他以君上没唤不好随便叨扰为虑,就此将其安置在廊下栏台上。
一摆就是大半个时辰。
没听见异响。
他心头大石重落地。
七重帘的功力不容小觑,但凡不过火都不足为外人闻。他先前担心顾星朗帘外行事,也便难免出事,又怕支开庭中宫人欲盖弥彰,只好悬心硬撑,如今看来
你君上永远是你君上,彻底丢开脑子前总不忘将底线摆妥。
太祖一世英名。他暗摇头。岂知您这重孙见色忘训,冒白日点灯、春日听雪之大不韪!
便这么望着廊下日色西斜,越来越斜最后晕成一片柔暖光海。
寝殿门闭得死紧如遭封印。
七重帘也是深寂,莹莹如玉暗刺龙纹的白,与最深处床帐同色。帐内将息,阮雪音右臂弯在枕上,脸枕臂弯上,全心全意盯着顾星朗很久方眨一回眼。
顾星朗被盯得发毛,观她脸上潮红未褪眼中迷离尚存,偏嘴角带笑,一咳道:
素日这会儿不都是大睡特睡,今日精神头倒足。
阮雪音似被此一句拉出长梦,撑起来笑盈盈,又往他身上一趴,脸颊正落在胸膛,仰面继续盯他下颌睫毛,又伸一根食指从额头沿鼻梁往下勾勒,哥哥真好看。
顾星朗心跳呼吸全漏了。
再也绷不住拉她一并坐起来,两下相对,神情严肃:
说。
阮雪音眨眼,什么?
犯了什么大错,治病的还是治民的?
治病不应该啊,她回回给阮仲送药他都晓得,自觉得很;治民更不用说了,沉得住气步步踩得实,根本没出岔子。
阮雪音乖巧摇头。
那为何表现得出色至此,那些个花样
实在叫人血脉贲张,根本不是阮雪音干出来的事!
哪学的。
也很值得深究,宁安锁宁两头跑还不够忙,竟有闲研究这些?
阮雪音方明白他这般郑重所为何事。总归床帏之内,总归方才做了女登徒子,她羞不起来,脸红也是无意识,
我的悟性你知道,不用怎么学的,看一遍也就会了。
哪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