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话,我先走了。终是淳月先开口,展一个妥帖微笑。
转身挪了步,方听身后有些急切地:
公主为何躲着臣?
淳月甚少见他发急,闻言好奇,立时转回来,却不见少年面上有异,只那双眼,灼灼盯着她。
她一时不知要怎么答,半晌道:我并未躲你。公子何出此言?
彼时纪平刚入仕,故自称臣,淳月却还没习惯改唤大人,脱口仍是公子。
你,臣是说,纪平是进退有度从不出错的人,那日却两度磕巴犯错,公主从前,会出宫与臣,相处,更早些时候,也不唤臣公子。
是平哥哥。在十岁以前。
淳月难得梗了梗。毕竟不是孩童了。这几年母后对本殿约束亦多。
姑娘大了,又是皇家嫡长女,自要矜持。虽临近议亲年纪,毕竟未到,尽管大家都心照不宣越是如此,她越不好意思问。
君上与皇后,纪平今日却是有备而来,磕巴完两回合也就淡定了,打算何时为公主与臣赐婚?还是需要臣父请旨提亲?若有章程,还请公主告知,臣好回去同父亲说。
他从神态到语气实在,很笃定,毋庸置疑。
以至于淳月完全质问不出谁说我一定要嫁你这种话,怔了好一会儿道:本殿,不清楚。近来都没听父君母后提起。
纪平了然点头,那臣去求父亲。
还,早吧?稳重的公主殿下也磕巴了。
纪平微笑,嘴角弯出有如鸢尾花瓣的弧度,是早了些,但臣近来发急,总想着能快快定下来,哪怕将婚期排在三四年后呢。
淳月终是赧了,垂眸低道:急什么。
见不到,难得见到你又不同我说话。我,白日办差分心,夜里睡不踏实。
淳月几乎接不住这一向和宜的人分明简短却极其猛烈的两句话。
刚开始当差,便不用心,叫你父亲和我父君晓得了好歹憋出半句答。
我便告诉他们,害了相思病,只公主能解。
淳月蓦地抬头看他,你怎这样孟浪了?
纪平被这么一问,始觉唐突,喉结轻滚,一揖道:总之殿下,明白臣心意就好,若还有旁人欲求娶,断不能答应。臣这两年,置办了不少物件囤放府中,供殿下来日用度,当然,都是臣私下之举,真到婚礼时,父母亲会操办,绝不会亏待了殿下。
淳月看着他一副未来尽在掌控、偏又十分平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