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定安王,一直一言不发,好久之后才道:去吧,休息一会,他短期之内,不会来了。
虎贲卫首领立即恭谨退下,走出门外。
雪光冷冷,倒映一色寒天。
他的靴子踩着积雪,落足不知深浅,只有回音单调。
直到无人处,他才慢慢摊开手掌。
掌心里全是汗水。
是他方才扶着定安王,沾染上的。
他一直不敢动,也不敢擦,怕被大王察觉。
猛兽老去,虚弱不愿人知,谁若窥见,离死期也不远了。
他仰头,看着云浮月隐的晦暗天色,从心底,吐出一口长气。
大王确实已经老了。
会失败,会颓丧,会恐惧,会在生出这些畏怖心之后,不可避免地一路走低。
如雪崩,如山倾,如洪流滔滔而下,再回不去曾经的万峦之巅。
而在散发出不可掩藏的苍老气息的猛兽之侧,已经出现了一匹更加凶狠阴鸷的年轻雄兽,徘徊不去,在山巅之上沉默蹲守,罩下巨大的阴影。
胜负似乎尚未可料,但双雄相会,从属皆成蝼蚁。
到那时,他们这些蝼蚁,又该何去何从?
第269章 我是太女的人了
辽东的雪经年不化,盛都官道上经过的骏马,蹄下却已经沾着野花追逐着蜜蜂。
那马蹄快得已经能幻化出光影,哒哒之声像一连串脆裂的火药枪声。
直到传来几声闷声咳嗽。
这一声咳嗽像是个信号,随后的一匹马上,有人开始咳嗽,声音比前几声憋住的咳嗽要响亮得多。
然后这咳嗽就像传染一样,后头的骑士们接二连三的咳嗽起来,咳得惊天动地,口沫飞溅,四面经过的人们纷纷走避,以为来了一队痨病鬼。
最起头的骑士停了下来,无可奈何地回头看看那群假痨病鬼。
目光接触到其中的真痨病鬼,她叹口气,只得指指前面的茶寮,道:歇歇吧。
骑士们都欢呼起来。
容溥微微苍白的脸上露出点笑意。
不枉他刚才假装咳嗽。
铁慈一收缰绳往前行去,无可奈何一笑。
一路急行。为了赶时间,连大部队都扔了,这群朋友总担心她的身体,想尽各种办法让她停下来休息。
容溥总在给她灌各种各样的药,灌到铁慈觉得自己出汗都是药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