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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里硬是光脚踩在冰上闹出了病来,还不肯吃药。

    到后来他一个人呆在冷宫里,病养好了大半,他却明白他不再是以前那个被父母千骄百宠的珍宝,早就没了争斗卖乖的资格。

    身心的双重打击之下,一到冬天他总有畏寒症,恣意不羁的性子也磨平了不少。

    背对着床帘,却忍不住要往那个方向靠,忽然哗啦一声细响,隔着他和罗綦的帘子被人拉开。

    晏行迅速弹离了热源,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罗綦先一步解释道:我没其他意思。

    是不是又冷了?她问。

    说来有些后悔,即便他不愿说罗綦也看得出他有怕冷惧寒的毛病,之前在幽都才特意替他寻来了手炉用烧钱的金丝碳。

    最近行得匆忙,她也就忽略了这茬,早上把小花拎过去给罗小阮得时候也没多想。

    走远路总归轻松一点好,到时候下了船估摸天也热了,这几床被褥她也准备全给扔了。

    她犹豫道:要不我先帮你捂捂?

    听着像存心占人家便宜,黑暗里罗綦脸皮极厚的一张脸也罕见得有点儿红:你要是乐意就点个头。不乐意就挨一宿,明天我去看看有没有卖碳的给你弄点儿回来,好歹撑过这几天。

    晏行只拿脑袋壳儿对着她,没什么表示。

    罗綦知道他在听着,掂量着掀开被子凑近一点道:我刚出门擦过身,没味道。这底舱在水下,比上头冷,熬不住就说没什么丢人的。

    她嘴里喷出热气把晏行露在被子外边儿的耳朵尖给熏了个通红,心里头燃起了一阵猛烈的火,可还是蔓延不到四肢皮囊。

    他埋被子里的头不着痕迹地点了下,谁知道黑灯瞎火的人看不看得见。

    后面短暂的没了动静,可能是罗七娘又睡了回去,帘子还没拉。

    晏行不好意思回头看,或是再把她喊回来。

    怎么都是懊恼的情绪。

    忽然一具发热的身体钻进被子贴了过来,比小花更暖,烫得他心慌。

    罗綦刚开始也挺拘谨,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胳膊不小心碰上另一具柔软又吓得缩了回来。

    同一个被窝里,冰火两重天。

    好在晏行没说什么,呆在不远处一动不动地装死。

    进都进来了,罗綦心一横,长臂一捞把浑身透着寒气的人全给抱进了怀里,小小的一个,缩得还没她半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