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又使不得?长平侯掌着兵权,朕与鸢鸢结亲,日后也算是有个照拂。
实属长平侯府高攀不上。老侯爷未抬眸,只将那金牌捧着高高举过头顶。
莫说侯府攀附的是凌霆川,而非这小皇帝;且说长平侯府上世世代代的功勋,恐怕这少不更事的小皇帝,也无法匹及。长平侯府给皇家打仗,建功立业,气数绵长不尽,便是要保后代福泽。可如今这后宫呢?
太后要扶持自家侄女,自然不会给别家女儿好处。老侯爷素来看重那小孙女,齐鸢鸢也被养得野性得很,又如何舍得。
凌成显的目光在那金牌上扫过,又看看老侯爷,朕是真心想娶她。她如今许是不好过的,待朕拟定了封妃的折子,便叫江随去府上宣旨。迎娶她入宫,自然便无人敢说她半分不好的。
老侯爷只忙道,陛下您这,您这是折煞鸢鸢了。
折煞?凌成显冷笑了声,朕看你就是不想将她嫁给朕。你和皇长姐一般,你们都是一样。朕如今是皇帝了,你们也依旧看不起朕。
这火气一发,在场众人都跪了下来。江随却是没动,只将自己隐在角落里。小皇帝终于有火气了,也是好事。只是不巧,叫长平侯府撞着枪口了。而长公主呢,还在外头作壁上观么?
老侯爷此时已是五体投地了,手中的免死金牌却仍在头顶上举着。请陛下息怒。老臣绝无此意。
那金牌被凌成显广袖一挥,拂去了地上。清脆的一声响。你用这鬼东西来敷衍朕!
话将落了,外头起了脚步声。众人看去,方见一袭玄金的颜色,负手从外进来。那人身形颀长,面颊很瘦,比早前更瘦了几分。
显儿在生什么气?与孤说说。
玉昀赶在这人身旁,一并入来大殿。见老侯爷跪成那般样子,着实几分心疼。再瞥了一眼旁侧的凌霆川,方见他眉间不悦,只是一闪,很快又挂上一副伪善的笑意。
玉昀方才直去了澄湖请人。
这日阳光好,凌霆川寻着树荫半躺着,举着鱼竿很是闲散。他本是不来的,也是听闻老侯爷亲自来了。别的不说,老侯爷算是他的叔父,也是霍景年当年的生死之交。到底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可一进来,便见是这般情形。能按捺住脾性,带着笑与凌成显说话,已是不易了。
凌成显显然没能意会到他皇叔脸上的不悦,又在那免死金牌上踩了两脚,他们长平侯府,尽会搬出祖宗们来欺负朕。
皇家祖宗,凌霆川是不在意的。可长平侯好不容易从皇家祖宗那儿得来的免死金牌,那就不一定了。
玉昀却道,老侯爷一把年岁了,还是先请起来说话吧。
不许!凌成显看来玉昀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狠辣。这让玉昀颇为吃惊。凌成显素来待她恭敬着,即便是继位登基,也依旧称她一声皇长姐。他虽是心智不全,可原先却也知道长幼尊卑。如今却似是变了一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