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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她连束脩都备好了。

    国子学束脩简单,仅需一壶酒、一筐帛、自备一案几而已。设此要求,只为表弟子尊师重道,具体什么东西却并不苛求。

    然侯府如今的光景,为免幼弟遭人诟病,一应束脩,赵懿懿都按着好的准备。

    本来不算什么大事,这些东西赵辰平日都有,侯府自然也会准备。然赵懿懿知晓赵维民的秉性,便担心侯府怠慢了幼弟,给他准备的东西不够齐全、或是品次太差,便抽出空闲来准备了。

    “你今日便去侯府一趟罢。”赵懿懿清点着书册,温声吩咐云竹,“待过几日,将阿辰送入了国子学后再回宫。不然,我总觉得不放心。”

    云竹知晓皇后娘家是什么境况,也知那淮安侯偏宠继妻,只疼爱徐氏的儿女,对旁的孩子都不上心。

    虽担忧皇后病症尚未好全,她仍回道:“奴婢知晓,定然瞧着阿辰郎君顺当进了国子学,再回宫来。”

    蔓草趴在桌案上滚笔玩,噘着嘴,有些不高兴地说:“娘娘,为何不派我去呢?”虽说云竹姐姐稳重些,可她是侯府出来的,对侯府更熟悉,理应派她去才对呀。

    瞧着她那副不高兴的模样,赵懿懿无奈笑了笑,柔声解释道:“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你本就是侯府出身,而云竹一直在宫里,府中众人,恐怕会更敬畏她些。”

    蔓草并非不懂事,只是有时偏孩子心性,听她这么一解释,霎时也明白了过来。

    她是侯府家生子,虽脱了奴籍、做了有品阶的女官,侯府里难免会有瞧不上她,不听她命的人。

    “娘娘,是我错了。”蔓草面颊红红,认了个错。

    赵懿懿无奈而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没什么,你快去替云竹收拾收拾,早些去罢。”

    顾祯领着林南均来时,瞧见的便是皇后临窗而坐,拈花而笑的场景。云鬓花容,一张芙蓉面未施半点粉黛,却端的是清丽柔美,恍若神仙妃子。

    他一时怔住了。

    喉结轻轻滚动,他阔步入内,轻声道:“皇后今日兴致倒是不错。”

    赵懿懿抿抿唇,起身给他行了个礼:“陛下万福。”

    柔婉若莺啼的声音,与从前一般无二。涌入耳中时,叫顾祯猛然怔住了片刻,下意识去打量她的面容。

    却恍惚发觉,她眼眸里,已然没了往日那般的光彩。

    他也不知,那究竟是什么光彩,只是瞧着她那双虽清澈、却毫无光亮的杏眸时,心头猛然刺痛了一下。

    “陛下怎么过来了?”赵懿懿着人将案上东西都收拾了,随即轻声问。

    顾祯道:“正巧林南均来紫宸殿请平安脉,朕便带他过来,再看看你的病情如何了。”

    他下意识隐瞒了林南均之所以去紫宸殿,并非是把什么平安脉,而是专程禀报皇后病情的事。只是心里头有些别扭,不大想说与她听。

    “多谢陛下。”赵懿懿垂首应了,旋即轻轻扯动衣袖,将手搁置在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