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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箭三雕,靠的是心计谋算,自晋阳叛乱起,桩桩件件,无不从容自如,趁势而为,随机应变,再荆棘,始终泰然应对,淡然处之。

    军政,内务得心应手,处理起来,并不比任何人差。

    尤其对读书人,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耐心,比起对朝臣,手段温和包容了很多,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叫人心惊,也心折。

    司马庚喉咙微痒,见她立于窗前,知她正在看秋景,便压住了不发出响动,只半靠在椅子上,浑身力气似乎被抽掉了一半,心里潮热,亦心生灰败。

    细雨汇集成珠,自屋檐角下垂落,滴在竹篦之上,散出空灵轻响,路上书生巾冠素袍,护着招文袋提着袍角急匆匆而过,清川长薄,秋雨空濛,远处暮云溢出清寒,碧梧叶雨滴滴答答,难得一片清幽静谧。

    崔漾掰着糕点喂给雪团,小鸟欢快地在她手边跳动,发出啾啾啾的叫声。

    崔漾微微一笑,折身时见司马庚虽还坐着,一张清贵俊美的面容却泛出灰色,出人意料的颓唐,哂然道,“有时候太过聪明也不好,今日以后,夜夜受分筋错骨之痛,这便受不了么?”

    司马庚压住呛咳,饮茶润喉,神情虽苍冷,眼底已无波无绪,“沈氏学宫、鹿鸣书院、北麓书院的学子皆会参加文武试,论弓法兵马,你手底下多的是人,但诗书琴棋画五类,想必为难,我可以帮你。”

    杨明轩、于节擅理庶务,陆子明擅堪舆筹算,宴归怀诗画双绝,但要一下子对付这么多人,难免捉襟见肘,且他们入朝之前,成名已久,代人捉刀容易露出痕迹。

    想要三十人大部分在文武试上拔得头筹,谈何容易。

    崔漾看了他一眼,倒也不问为什么,改课税,提拔寒门,于大成来说,只有利计,司马庚定然明白这个道理。

    但何必用他,手底下也不是完全没有人。

    外头秋雨绵延,崔漾拿了信报继续看,翻不过两夜,神色微凝,取了枚棋子往窗外掷去。

    窗户破开,露出沈熔的脑袋来,手里捏着一块桂花糕,“阿九。”

    他被砸中脑门也不喊疼,捏着那块沾满泥污的桂花糕,费力地爬进屋子里,“刚刚肯定是阿九救的我!”

    崔漾眉间涌起不虞,方才只是见他呆呆立在街口,被一胖汉扯住,因着没了武功,又嘴笨拙舌,便只能任由那壮汉踢打讹诈,扔了块糕点,灌注内劲,把那壮汉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