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李顺已经叫人过来收拾整理过了,地上也加了炭炉, 但对于戴涉而言, 这简直鄙陋的跟监牢差不多了。
他心情不甚好,再看室内,越发脸色阴沉。
心腹小李即刻会意, 陪笑道:“这儿实在寒酸的可以,少不得要委屈监军一夜了。”
戴涉抬头瞥过去,冷笑道:“这话说差了,贵人甘之若饴的地方,你有什么资格嫌弃。”
小李一愣,放低了声音道:“监军确信了,是那位?”
戴涉仅仅冷哼了声。
小李屏住呼吸, 过了会儿才又开口:“您的意思是,小王爷当真不肯回去?”
戴涉低下头, 小李见他不言, 便不敢再多问, 只道:“对了, 我给大人准备热水洗脚……”
小李出门把热水端了进来,恍惚中才听见戴涉说了句:“或者,从此不回也好。”
次日早上天不亮,随从自外而来,敲响戴监军的房门。
小李忙开了门,来人低语了几句,里头便想起戴涉的声音:“何事?”
冲着那人点点头,小李赶忙到了里间,对着正和衣而起的戴涉,满脸惊疑地说道:“先前有人来说,这山庄内那个老马夫,把贵人叫了起身,像是要出庄子去了。”
“什么?!”戴涉一惊,他本来动作极慢,如今闪身下了床,“快给我更衣!”
小李早把衣袍取来给他披上,戴涉且穿且问:“说了是为何事?”
“正是为这个令人不解,”小李眉头紧锁,道:“看着,却仿佛是要去牧马,不过这、怎有可能?”
戴涉震惊地回头:“这!这简直……成何体统!”不等小李给自己系带,他把人推开,自己急忙胡乱地系好了,迈步往外而去。
才出房门,一股寒风扑面而来,戴涉拉了拉身上的披风,抬头看了看天色。
天有些许阴沉,多半又是要下雪,戴涉皱紧眉头,不多时将到中厅,耳畔已经隐隐地听见马嘶的声音。
正在此刻,却见昨日见过的李顺陪着言双凤自廊下走了来。
言双凤鬓边缀着两朵绢制并蒂橙黄虞美人,一身鹅黄缎子长衫,珍珠白百蝶穿花褶裙,杏眼丹唇,摇曳生姿,不知是花好还是人更好。
戴涉赶忙换上一副笑模样:“凤二姑娘,有礼了。”
言双凤也微微搭手行礼:“戴掌柜起的早啊,我还想着该不该派人去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