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是每一句都是疑问,但每一句都笃定。
茉莉浑身发抖,连胭脂都盖不住脸上的苍白:“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才不是……”
姜九怀打断她:“许泰还在牢里,你要不要也住过去,和他对对质?”
茉莉整个人都软了,如烂泥一样瘫在地上:“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
“你的手段并不高明,欢姐不就早看透你了么?你之所以能哄住你家二爷,不是因为你聪明,是因为你是她的女伎。她当你是家人,你说什么她信什么,疼你顾你,一心想要捧红你。结果你是怎么对她的?”
姜九怀扫了一眼她手里的铜盆和铜壶,眼中露出了浓浓的厌恶:“一大清早来服侍你二爷?你是打听得我在这间房里吧!”
茉莉从这一眼里读出了一种庞大的森冷,带着浓烈的杀气,让她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深深的恐惧,她不由自主,磕头如捣蒜:“饶命!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敢算计到她的头上,你原本难逃一死。但你若真死了,那个蠢货只怕也要跟着伤心。”姜九怀吐出一口气,“罢了,念在你也算做对了一件事,估且给你一条生路吧。”
第一百二十章
元墨睡足一觉,日上三竿才起。
起时精神饱满,昨夜的事情已经忘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略一回忆,便得出了结论——姜九怀身边待不得,得赶紧分手保平安!
她吃过早饭,就去看茉莉,要带茉莉回京城。
谁知茉莉不肯,说自己已经被男人伤透了心,再也不想回京城了,从今往后只想吃斋念佛,以度余生。
元墨大惊:“你还这么年轻!跟我回去养几年,待你忘了这件事,咱们再作打算。”
茉莉低着头,心中微微一动。
但眼角余光只见门外有人踱进来,藏青色衣摆上有月白色刺绣,正是姜九怀早上披的那一件。
茉莉立即打了个哆嗦,任元墨再怎么说,她都只是摇头。
姜九怀道:“这也是她的善缘,她今世可怜,所以修一修来世,阿墨你又何必拦着她?”
元墨:“可是……”
“你硬要把她带回去,让她看着乐坊里的灯红酒绿,她只怕会永远陷在伤痛之中。那对她反而不好。”
元墨呆了半晌,长叹一口气,拉着茉莉的手:“也罢,一会儿我回船上取点银子给你,等我回京城,再托人把身契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