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宫门后退,绸缎顶自两侧拨落,严丝合缝地遮住步舆当中的二人。
陆芍坐在他的腿上,绸缎阻隔视线,只能感受步舆起落颠晃的动作。
她到不知步舆抬至何处,心里有些慌张,便从衣袖中伸出仍旧束缚在一块儿的双手,轻扯了扯靳濯元的狐氅:“厂督,我们去哪儿?”
靳濯元顺着她的墨发,圈在指尖,细细把玩着:“宁安殿烧成这幅模样,哪里还能住人?”
陆芍立时跟上话:“还有几处偏殿空着,收拾收拾也是能住的。”
他嗅着带有荼蘼香的发丝,从发尾慢慢上挪,一路凑至她耳边,让她圆润饱满的耳垂沾上湿泽,才压低声音温声说道:“拘在宫里不方便,我们回提督府去。”
第57章 如今交在你手里了
能暂时离开这是非之地, 自然是好。但是靳濯元话里似乎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步舆之外寒风瑟瑟,偶尔拨动绸缎装裹的帘幔,掀开一条缝隙。
随堂公公提着宫灯分行两侧, 微弱的光自绸缎经纬间隙钻入,黄澄澄一片,如云霞低笼,薄雾盘桓。
靳濯元仍以舌尖轻挑拨弄着她未戴耳铛的软肉。因步舆之上只有一个座儿,有些簇拥, 她生怕身子不稳, 侧摔下去, 便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靳濯元的腿上,不敢乱动。
直至他以齿尖轻咬了一口,陆芍才倒吸一口凉气, 向后仰了仰身子。
如瀑顺滑的绸缎突然望外拱了一下, 跟在一侧的随堂公公,立时躬下身子, 不敢左右乱瞥。
靳濯元攥着她束腰的系带, 将那盈盈一握的纤肢拽了回来:“再动就把你丢下去。”
陆芍立时垂下眼, 低眉去抠自己圆薄的指甲, 不知不觉中, 手心已经沁出黏腻的细汗,手腕也因发带的束缚而晕染出一圈红痕。
从宁安殿至下钥的宫门,这一路任靳濯元如何折腾,她都不敢再有挣扎。后来索性倚在靳濯元的肩头,不作多想,假装沉睡过去。
至提督府时,陆芍仍旧阖眼装睡。
靳濯元也懒得揭穿她, 只将自己的狐裘解下,盖在陆芍身上,而后将人横抱着迈入屋内。
二人自回京后,各自忙于手头事,只将自己的行头搬回府里,还未在府里留宿。原以为提督府空闲一月,当是冷冷清清的。
推开屋子时,却见里头堆了陆芍平日惯用的脂粉钗环,处处都是生活的痕迹。
他将人放在软塌上,守了一会儿,见她没有转醒的打算,便吩咐流夏点上一盏幽暗的油灯,将屋内的碳火烧起来,又嘱咐云竹去打热水。
云竹只以为厂督要她伺候陆芍洗漱,还特地将银盆帨巾准备齐全,浸水绞干,正要上前去拭陆芍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