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口很深,行刺的人很有气力,依刀口看应是右手持刀,但是从伤口的位置看此人身高应与沈书差不多,背后行刺,那么他的位置应该站在你的左边。”她一边说一边拿出匕首,在猪肉身上做示范。
沈翀仔细想了想道:“我隐约记得县令张希远站在我的左手边,也许真的是他,在我遇刺的前日曾接到一封匿名信,送信的是乞儿,信中说关阳县令贪墨朝廷拨的修堤款,河工用料以次充好,我让沈墨暗中调查此事已然有了眉目,兴许这便是起因。”
一个小小的县令何以如此胆大妄为,暗杀朝廷命官。
不仅沈谣疑惑,便是沈翀也想不明白,毕竟他手上并没有能够治张希远于死地的证据,仅仅凭借一份状词说明不了什么。
他甚至连试探都未曾有过,更别说官员常有的贿赂手段。
张希远一出手便要他的命,实在是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今敌明我暗正是试探的好时机。”沈翀再次望向窗外的暴雨,忽而语气凝重道:“你明早便动身离开关阳县,去往郴州,郴州知府是父亲的门生,有他照应,我也放心些。”
“那么你呢?”沈谣眉头紧锁,紧紧望着自己的兄长。
“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沈翀别过头,不看那双殷切的眸子。
沈谣站起身,直视床榻上的男子,皱眉道:“韩七呢,你是不是让他去河堤了?”
沈翀垂眸不语。
“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傻瓜。”
沈谣话说得有些重,一旁的沈书何曾见自家主子被如此说落过,顿时便反驳道:“六姑娘,世子担忧关阳县百姓安危有何不对?您自幼习医更该心怀天下才是!”
“下去!”沈翀动了怒,重重地将茶杯掼在桌上。
沈书瘪了瘪嘴,委屈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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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沈谣:我哥哥是愣怂,沈书是瓜皮!
沈翀:你开心就好!
第58章 河堤
沈翀舒展眉目,哈的一笑:“没有妹妹说得这般严重,只是有些事既然知晓了,便不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样我会于心不安。”
他的语气平和,笑入眼底,烛光下的他由玉石的坚硬、温和、清透与纯粹。
“书上还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一个世家子弟若是出了岔子,岂不让祖母哭瞎眼睛……”沈谣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拿着书上圣人的话规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