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隔得这么近,除却血气,竟还能闻见她发间淡淡的清香。
沈清容神思一晃,再将手探向她腰间时,听她轻道:“你紧张什么?”
他微愣,“你醒了?”
黎云书缓了片刻,将他轻轻推远,夺过一旁的衣衫。
“我自己换。”
沈清容紧张地盯着她,不料她带着倦意一哂,“殿下,不避嫌吗?”
他先被“殿下”二字喊得顿了片刻,很快回过神,“好。”
沈清容非礼勿视般背过身端坐,又实在担心她的身体,竖起耳朵紧张地听动静。
分明雨还在下。
分明没有多余的声响。
可衣物摩擦声传来时,他眼前忽然窜出许多画面。
就好似......看见她背对自己扯开束带,看见白衫滚落,青丝蔽住双肩。
更兼她素来隐忍,伤口那么深,虽未发出半点声音,气息却是乱的。
愈发勾人。
沈清容连忙闭眼,将杂七杂八的念头赶出脑海。
直到她道了句“好了”,他迅速回转过身,“伤口疼不疼?还有哪里不舒服?”
可她只是顺手勾过沈清容的脖颈,将头埋在他颈侧。
“累了,别吵我。”
沈清容任由她环着,过了许久,才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黎云书不说话,他便用指尖顺着她头发,“你我刀兵相向时,别人都喊我‘沈贼’,唯独你还如以前一般唤我......你一直是向着我的,对不对?”
她懒得言语,只是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沈清容心上漫起久违的欣喜,有种吻她的冲动。
他生怕会惊扰她,喉结微微动了动,没敢开口。
而黎云书像是明白他的心绪,与他相拥之时,忽然凑到他耳旁,故意压低声,“沈、贼。”
沈清容:“......”
不是在骂他。
倒像是有意的戏弄。
他磨牙,“我生气了哦。”
那药很管用,黎云书脑中恢复了清明,勾起唇角,仔仔细细地看他。
这笑没有持续多久,泪水夺眶而出。
她又笑又哭。
重逢了。
哪怕是以这样狼狈的模样,以这样的身份。
沈清容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情绪,以为她还在埋怨自己,心绪一时复杂。
“蜀州原是一片乐土,可朝党如此,纵然有李大人在,也没能守住。”
“我知道。”
“南疆百姓与大理交往亲密,战乱一祸及,便是第二个蜀州。”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