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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平荣眼都没抬:“谁?”

    “当时得了瘟疫, 在军中被焚烧的聂云。”

    “聂云?”

    燕平荣不由皱皱眉头, 聂云一直在萧家军中效力, 跟随萧贺打下不少赫赫有名的战役, 当时不管自己如何威逼利诱,聂云无论如何都不配合萧贺投敌一事。

    他记得当时已经借瘟疫将此人处理干净,怎么会在此刻阴魂不散?

    “讲什么鬼话?”燕平荣愣道:“这人都没了多久, 你去京郊一趟能遇见他?”

    “对,看来他当年没死, 如今就在京郊,还成了一名铁匠。”

    当时聂云非但抵死不从, 还痛斥自己祸国殃民,一直扬言要将此事传去。

    聂云的反应让他吓了一跳, 也正因如此,才费尽心机制了场瘟疫, 除掉了当时所有不配合计划的将士。

    “看来还是有漏网之鱼。”燕平荣冷冷道:“那就只能再下一次网了。”

    京城的秋日要到了,天高气爽, 若是在勘测耕地时起一场大火,陛下会不会是认为此事不吉呢?

    这倒是一箭双雕了。

    *

    自从萧棣养伤以来,流云宫上上下下的人都在议论飞骑尉的前程和他家殿下的变化。

    “听说飞骑尉这次舍命救下咱们殿下, 连太子都亲口嘉奖了,还说要给陛下说呢。”

    “那他这刚升的官位,岂不是又要升一升了?”

    “这还不算什么,你看咱们殿下对人多用心啊,送医送药的,照顾的那叫一个仔细。”

    “那飞骑尉毕竟是救殿下才受的伤,那自然要多关心几分……”

    房中,萧棣翘起的嘴角轻轻压了压。

    殿下这几日的确每日都要来寻他,看他的眼神也比以往温柔的多。

    他如自我折磨般反反复复思索一个问题,殿下是,有多少是出自报恩的?

    正在思索间,已听到帘子一掀,有人恭敬道:“殿下。”

    知道是谢清辞来了,方才还做得端正的萧棣登时半倚在床头,发丝乌黑薄唇轻抿,还真有几分引人心疼的意味。

    谢清辞走进来,看到萧棣这模样心里已经疼了起来,这几日下来,萧棣又挨鞭子又挨刀的,自己毫发无损,还不是因为有人替他抗了所有?

    望着前世杀伐决断的萧棣,如今却温顺虚弱的躺在自己宫里,谢清辞竟然生出想要照顾他的心。

    不是因为他救了自己,就是忽然发觉,萧棣在强悍坚韧外,在自己面前,有着不善于自保的另一面。

    明明已经遍体鳞伤,依然无畏奔赴。那样真切焦灼,所向披靡的模样,让谢清辞记不得戒备提防。

    “你……”望着萧棣深不可测的黑瞳,谢清辞顿了顿:“想去泡温泉么?”

    宫中有专门的汤池,最能疗伤理气,将养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