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头,江可芙知晓是婢女颜初,适才不知去做什么了,刚刚回来。
也不答话,江可芙有心逗她疾步就往里走。看身形一时也想不到是表小姐,且为行路方便江可芙穿得简单,只以为是什么歹人把那婢女吓坏了,追上去,一面尖着声音喊夫人当心。
歪在榻上看书的妇人一惊,才正了身子起来,还不及反应,一人影突然扑来一头扎进她怀里,饶是大风大浪见多了已处变不惊,也吓得朱氏一声“哎呦”,往后一仰险些倒了,书摔在地上。
没得防备主要是被这一扎才懵了也就罢了,让她猛然僵住的是怀里人的声音,带着少女的明快,说着妇人再熟悉不过的话。
“舅母救我。颜初姐姐凶我。”
朱氏怔住,怀疑自己被撞得魔怔了。
那婢女这当口也追进来,就见那贼人扯着夫人挨得极近,先是大惊恐人有危险,那熟悉言语进了耳朵,也怔住了。再打量那身形与微微侧过的脸,又实则只是扎在夫人怀里,这,这是表小姐啊!
“表小姐您回来了!”
“嘘。”少女闻声回首,冲她眨了眨眼,“别大声,我还要吓旁人呢。”
错不了了。
亲人再见,感伤得往往是长者,朱氏不是情绪外露的人,看着温温和和,实则内里坚韧,不然也不会随夫在北境一呆就十几年。此时这妇人却紧紧攥着江可芙的手,对着外甥女左看右看,最后轻轻替少女将碎发别在耳后,说人好像瘦了,长开了些。
“对啊,将凌哥与我比了比,还说我长个儿了呢。好像也是,走的时候我高他胸口一点,现今快与肩膀平齐了。”
身子一歪靠在朱氏怀里,江可芙笑着,言语不自觉就带了些撒娇意味,远比金陵时还欢快的无拘无束,是在江府自己未能察觉的掩藏起来的,真正也属于自己的一部分。
“您等等我待会儿陪您坐?我还没见舅舅呢。”
朱氏闻此看她一眼,作势蹙眉。
“你那是见?唬完了我接着吓你舅舅不是?定是林将恒那皮猴儿生得幺蛾子。你只管去见罢,颜初那一嚷准有人听见知道了的,便是不告知他,你舅舅这人啊,也被你吓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