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叹了口气。
“对不起。见你一时欢喜终归过了,说话没轻重…”
“凭什么你道了歉我就要当没事…放手…”
“我知道,都知道。只当为自己罢,先听我说行不行?你肯来寻我定还是信我的,若这样就出去喊人了不也违背你初衷吗?我不求你听完就原谅当无事发生,但若因旁人生气让自己处境更糟,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不语,掰了一下李辞的手,没掰开,江可芙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咬着唇只待他说完,自己一句都不听依然走人就是,身后又是一声叹息,肩头突然一沉,李辞凑近了耳畔。
“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只让你走没考虑独身一人的风险。脱身后未寻到你,当地官府搜查也无果,京城事情紧急我就先去了。是我的错,若当时上报金陵坚持留下,兴许也不至这么久。是我当时未真正重视,回京上报也没消息后才真的放在心上,却晚了。”
“所以,没找到人,你就觉得我是同伙,是么?”
她当然知道李辞通缉她有旁的原因,但都已被重逢开始的一句“玩笑”毁了。她能信他是真欢喜才口不择言,但相信和接受是两码事。江可芙讨厌李辞这样的行事,非常讨厌。
“我知这样荒唐,是病急乱投医。只正常寻人无果,且归根还是牵扯党派,暗地便有人下绊子阻挠,常迁定罪反成了更好寻你的一条路。若无罪名那些人自是不愿你被找到,而今牵连案子,他们望你罪名坐实归案,寻得倒比我们的人还尽心。所以通缉令非我本心,只是希望多些人寻,便初衷不同,总归都在寻,那样境况,不论如何找到你才是最要紧的……却疏忽了你的心情,消失这么久坚持到今日来见我,必是受了许多苦,原是最该被身边人安慰照顾的,却又给你这样一个晴天霹雳,全是我的错,对不起。”
言语诚恳,说着似乎怕江可芙再骂他胡扯走人,下意识紧了紧手臂。
江可芙怔了怔,她想过是不是为了更方便寻她,所以李辞其实不必特意解释如此详尽,倒似她不信任他。她一开始就是信的,气也全不在此,是此事前因后果的荒唐点滴累积起来的失望郁闷,和李辞见面轻快的一句“没事”变成的最后一根稻草。且心头再次浮现白日场景与适才见过的画。压抑在心头的难受就更重了。
“所以不该说你聪明绝顶么,如此绝妙的主意,也真就你这样的智慧之人才能想出来。把旁人做傻子的聪明。”
“这解释无理,你不信也在情理。如此也罢,我自己说起来都像忽悠。这样好不好,先别气了。刚才我下手重了,看看哪儿伤了先涂药,还有你怎么软绵绵的半点儿力都用不上,我找个郎中来看看?”
其间是关切,却并非江可芙想要的回答,她不想要道歉,也不想要关心,此事累积的所有不快,好像就是该发泄一下才是真正的圆满。她讨厌李辞,说自己知道,实则根本什么都不懂,现在也还在无意识的避重就轻。
“不用。我没事是你说的,那还要什么郎中。松开让我走…你自己若都觉是忽悠,那我凭什么接受这样假惺惺的说辞。你确实想不出旁的路,忙着与人说笑,骑骑马画画像,寻个清净宅子,才是你的要紧事。我不过失踪罢了。对吧?有什么不敢承认呢?你直白说心里话我也不会这么看不起你!若我也是,扬州这样的好地方,提那些杀人见血朝局命案做什么。晦气。若是我,连你的人都不会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