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愣住。适才他就捕捉到江可芙提他做闲事,揪着不放再提一遍刺他,看来是耿耿于怀。但那其间感觉又与平常理解有些微妙不同。半晌,想到骑马画像,联系今早过街市时有不识得自己与同行人的荒唐话,思绪一恍,突然在一瞬想通什么,竟不觉笑起来。
江可芙气急了,此人原来就是如此没心没肝。心下一瞬悲凉,死死咬着唇就开始发狠般去掰环着自己的手,甚至不觉上了指甲去抓。
正较劲,一侧脸颊突然触上一片温软,突如其来让人一颤,待反应过来是什么早已离开。李辞笑着松手扳转过愣怔的捂住脸颊的江可芙,外间漏进光亮依稀可辩眉眼温软笑意盈盈,纯良得仿佛适才突然偷袭吻了她一下的不是他一般。将她要骂出口的,都遗忘在了转身的一瞬。随后,听到难掩笑意的一句:“饶了好大圈子,我可是明白了。原来,你在吃醋。”
“胡说八道!”
这一句回神,被轻薄又被调笑,江可芙其实恼大过羞。抬手就想扬一个巴掌,却被李辞轻轻握住了手腕。
他也不反驳,只附身凑近,看着少女虽恼怒但仍带红晕的面孔笑意越发放肆:“好,那是我自作多情……不过,你说的与我说笑骑马之人,是我长姐。啊,忘了,也该是你长姐。”
第七十八章
语毕替她将颊边乱发别在耳后,李辞含笑等她反应。江可芙心慌意乱,虽该为此更气,却还是被这几句牵着走了,下意识便要提案上画像做反驳,对面竟读懂神色,再次开口。
“那张画是四哥给长姐的生辰礼。长姐闲不住平日不常在扬州。五月生辰时人不在,无处去寻就搁置了,皇祖母下葬时忙便又忘了。正巧我来扬州,扔在这里今日才想起来,明日回京就得送过去。好了,现下可还有误会么?”
手仍掩面,江可芙下意识“嗯”了一声,旋即反应过来,这是以为她只在意这些小事不成?此前的恼火便又起了,不欲再同李辞多说,狠狠剜了他一眼,拂袖便去。
不想脚踝骤然刺痛,是适才下墙时扭了一下,本以为不碍事,可当下一个不稳扑在地上,想来是不轻了。气急回首,今夜怎么乱子不断,便欲去扭这不争气的脚踝,才触上裙摆,李辞赶紧一声“别动”已上前按住了她的手。
“别乱动。我看看,你这手脚都软绵绵的没半点力,怎么翻的墙?不扭就怪了。之前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急急抽手,江可芙扭头咬唇不语,但再气这境况也由不得逞强,还是硬着头皮开口让他替自己找伤药,李辞已环过她肩头一捞,把人打横抱起放在榻上。
里间点上灯,暖融融的光亮映上衣裙。裤脚卷至小腿,露出一截藕似的白嫩,纤细脚踝处却已红肿起一片,看去甚是刺眼。伸手要接取来的药盒,却被避开,李辞半蹲至身前一句“我来”,温热指腹便已触上肌肤,江可芙狠狠一颤,却忘了挣开。
余下都是煎熬,开头未执意自己上药,半途打断就未免扭捏。且她原也不需避讳什么,自己一身伤本就拜他所赐,他合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