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可芙抓住了笔,李辞不动也不抬头,似生怕她打断,一气说了全部,末了才抬眸看去,目光直直的,直至江可芙缓缓松了抓笔的手才移开。
少女思忖着,似在考量,又像在斟酌言语,片刻,撑在案上朝李辞靠近。
“我就未曾想过要走呀…你,你知我难说什么煽情话,但今日也不想插科打诨了,就是,你当真的,我也当真…所以写什么,虽然我已有两个家了,但这个,也决计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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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被打发的那么远,就很难再名正言顺的回来。众人心知肚明。或许太子的贤德不至被废,日后登基依旧念兄弟情义将人召回,但不光他忌不忌讳兄弟两说,而今是,东宫不稳。
京中的趋炎附势此时显现,却也本就人之常情。便有心想关怀,还是自保为上。但既有权衡利弊识时务的俊杰,便自有一腔孤勇只念情谊不计得失的莽人。李辞那几位小兄弟是,与“莽”字根本不沾分毫的徐知意也是。
消息传出没多久人就来了。林翼北带着齐铮与盛岸,见了江可芙寒暄着纷纷报了家门算是头一次正经见面,虽是为李辞而来,却还是宽慰了她好多话。
徐知意后脚来,下了马车急匆匆奔内宅,少有的失态。
“臣女在家中听闻,这,这究竟怎么…陛下何至如此迁怒……”
“圣上安排自有道理,也不容我们置喙啦。盛京还好,比金陵离涿郡近些。先喝茶吧。”
平静下来,意识到自己有些急切了。她听闻此消息心头就冒出再不能见李辞,赶来路上之焦灼也不过为再看他一眼。此时静下来,见江可芙笑着反宽慰自己,立时泛上来对什么都不知晓的她的愧疚与负罪感,竟慢慢压下因李辞而生的苦涩。
“那王妃,定要保重身子,盛京更北,比涿郡还冷些……王爷,王爷也是,在金陵温和天气里惯了的人,恐怕不好适应。定得好好的,臣女信,你们会回京的。”
“借你吉言。”
“……臣女会替二位诵经祈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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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江府的人来了,带了江司安的口信,没什么多余的,只说盛京冷不太平,因年轻时在盛京呆过,就是说了些到那边平日该注意的。提了盛京几位官员为人怎样如何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便再无其它。末了道今日不见,明早出城上早朝他也不相送了,以后总能再见,并无旁人以为的那么山穷水尽。莫要听外面那些人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