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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家书香门第,家里的子嗣按照常理,都应该是走科举入仕之路,没道理一个劲地把子孙后辈往绘阵司塞,就算是想在绘阵司内安插点陆家的势力,那陆年礼也进了北衙,为什么还要让陆家的嫡孙认元初当师父继续走绘阵一途?那个小孩和陆年礼不同,陆年礼是陆家最小的儿子,可以按照自己的兴趣爱好来,他的哥哥们可是入朝为官的,可惜朝中除了陆丞相本人之外,能站在正阳殿里的,只有已经年过四十的陆家大儿子,官位也不过才到礼部侍郎,肉眼可见他想再发展到他爹丞相的位置是不可能了。

    “我大哥已经当了十年的礼部侍郎,”陆年礼一直挺拔的身形有些委顿,“我看着他从一腔抱负到现在浑浑噩噩度日,有时候忙到许久都不回家。成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到前几年我小侄子才出生,那时候他已经看开了,放弃了,小侄子出生后不久展现出绘阵天赋,大哥他高兴坏了,因为他儿子可以不用重蹈他的覆辙在没有希望的朝堂上沉浮。”

    徐璋的种种动作,实际上都是在清理先帝留下来的那些势力,他想培植自己的势力上台,皇帝哪有那么容易被吹枕边风,陈家和陈妃不过是他开始培植自己势力的起手罢了。

    刘松的眼里划过一抹复杂:“所以,你的意思是……”

    他指了指天,然后做了个砍头的动作。

    陆年礼吓了一条,他站起身:“不是,你们疯了吧?不是说好只要把陈妃拉下来……”

    “陈妃不过是个靶子,”陆年年比陆年礼沉着和聪慧很多,“问题根源在于,陛下的不信任。”

    皇帝不信任你了,那你做什么都是错的。

    陆家和刘家这一文一武,徐璋已经在朝堂中渐渐分噬他们的权力了。

    这也是为什么刘国公会把北狼卫借给梁方,这些年刘国公根本就不被允许去北境,梁方以此为借口带北狼卫过去,也是在强固刘国公和北境军的联系。

    陆年礼觉得冷汗都下来了,他想过“清君侧”,甚至可能想过“挟天子”,但他真没想过谋反啊!

    “可……可是……”陆年礼结结巴巴,“现在海晏河清,也没什么灾乱,如果……如果搞这种事的话……”

    “默容赫已经称帝了,”瑾石说道,“你觉得,以北成的狼子野心,他会安分吗?而且,陛下现在信重陈妃,陈家一个劲地想的是和北成做生意,甚至连开放琴崖十一城的提议都出来了,你觉得,大沐后面的日子,还会是海晏河清百姓安定吗?”

    按大沐律,商人是不能入朝为官的,可徐璋现在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竟然把这样的商人扶植了起来。

    刘松倒是不像陆年礼那样慌张,他沉吟了一下,然后道:“这件事,我需要回去和家父商量。”

    瑾石听到他这样说,笑了笑:“对,这件事,确实需要从长计议。但眼下,我们得先想办法阻止国师以身涉险。”

    “对对,”陆年礼点头,“国师刚有所康复,这个季节带着两个背靠陈家的绘阵师去北境实在是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