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与果儿听了都笑,唯有金喆摇摇头,她知道谢娘子最不爱听这个话,果然只听她道:
“哼,把我气得,就算我一样是拎锤,那也是打金子的!银子活儿我都不爱做,还叫我去打铁?”
这下连金喆也都笑了,没人问后头情形如何——看看这身打扮,何止去打了,还把自己也送进去了。
“唉!”谢娘子拉着金喆的手,拍了拍,颇有些儿女情长地道:“往后师傅的手艺和传承,就靠你了!”
金喆亦抿着唇笑,“好,我定不负师傅拳拳爱徒之心,只是古雅榷场上那个金饰摊子也该归我了罢?”
谢娘子手指点点路金喆,啧啧有声。
“罢了,一大早由我供诸位一乐。大家快吃烤肉!这还是早晨将军和诸将跑马的时候打的呢!将军着我来送,我还纳闷来着……”
金喆揉揉额头,看来营盘里所有事都逃不过裴甯的眼睛。
……
用过早饭,谢娘子赶着回去复命,临别时对金喆道:“有话等大军到了古雅,咱们再细说。”
“嗯!”
送走谢娘子,金喆也叫白果儿回去。
“你有职在身,白耽搁在我这儿,倒叫我成了罪人。我身体什么样,自己清楚,压根没病,就是调养嚒。回头若是有谁来问,你一律全推我身上就是了。”
能有谁来问,这话不言自明,白果儿很明白。
“你倒是很有主见。”白果儿笑笑,应下了,她自己也惦记本职差事,“那就再请个晨脉,你原本就有体冷畏寒的毛病,往后确实要多注意些个……嗳?”
白果儿手指切在金喆寸口脉上,又探了她额头、掌心、脐下,讶异道:“路金喆,你吃仙丹了?昨儿脉候还沉细如丝,今儿就和缓许多,连四海也暖洋洋的!知道你冒着风跑了半宿马,我还料定你今日必手足多冷,头热体虚呢!”[注①]
她那一句“吃仙丹”不过是打趣,没承想路金喆面露恍然大悟之色,竟说道:“我昨儿还真的吃了一颗丸药!”
“啊?”
“是殿下给我吃的,他说是什么‘十全大补丸’,吃了延年益寿……”
“咦?哪有这么厉害的‘十全大补丸’,我却从未听过。”白果儿一向在医道上较真,若不是碍于太子殿下身份,都要回上一句“胡扯”。
金喆也道:“我反正是没信,不过吃了确实浑身暖洋洋,手脚都不冷了……就是犯困。”
不料柳儿却从旁道:“可是那丸药大如鸽卵?绛朱颜色?”
“对!”
“那说是仙丹也没错了——路姑娘吃的该是‘雀丹’!”
雀丹?
路金喆一头雾水,白果儿却两眼放光,“嚯”的一声挺起身,把路金喆捞过来反复摩挲,口里不住地念:“乖乖,竟把它给忘了!好你个路金喆,那可是雀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