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旭之眼睛都眨酸了,却见那小兔崽子耸耸肩膀,露出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
“咚咚咚”三声开道啰响,一定红顶绿呢大轿子堪堪落定。学子们虽见识有限,却也知道这得是三品以上大员才有的待遇,一时许多人都肃静了。
轿帘未启,轿前导引道:“贡院重地,尔等学生因何喧哗?”
举子们一阵嘁嘁喳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一人敢上前应对。
轿子微微震动一下,引导立刻躬听吩咐。片刻又扬声问道:“先刚作‘座上一二考官皆是阿翁’对子的是谁?”
人群纷纷往后看去,只见有搡乱处,却又不见人出来。
那导引见状,便南衙禁卫命令道:“这不是风平浪静嚒。好了,赶紧疏散罢,贡院重地,圣人像前,别闹得不好看相。”
“是!”
白徵左右看看,忽儿上前一步,揖了一礼:“学生有话要说。”
人家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那导引自负见惯了跋扈超群的人物,听了这话,也倒竖着眉毛看着他,活脱脱像是在看一个二愣子。
薛旭之咬着牙齿小声道:“徴哥儿,退下!这是乔阁老!”
白徵:“学生白徵,见过乔阁老。”
僵持间,只见轿帘微动,主人从里头迈出来。众人抬眼看去,此人六旬年纪,紫袍金带,玉冠白发,说不出的雍容威仪。
乔泽臻颔首:“便是你作的对子?”
白徵摇了摇头:“回阁老,不是。”
“那你要说什么?”
“回阁老,学生要说的是:朝廷抡才大典,旨在纳贤取士,只是今日会试这榜放出,恐有欺君之嫌。”
“喔?”乔泽臻这才抬眼,看了看面前少年,十五六岁年纪,一脸孩气,只一双眼睛铮亮活泼,倒也能称得上一句恣意少年郎。
“欺君之嫌?你倒细说说。”
薛旭之上前一步,揖礼道:“世翁,他糊涂小儿,胡言乱语,将他打下去就是了,何必细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