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丁点儿大的小孩子,又何错之有呢?
真的是陈颐让人做的?
桑萦攥紧手中的苍湾的那柄刀,横手一刀砍在石牢的外缘,刀风蕴着内力劈进,正正击在陆冲的腰腹上。
他跌坐在地,重重地喘息。
“教主亲自来?你以为你够资格?”
桑萦知道这会陆冲怒急攻心,便专捡些能刺激他的话说。
“陆某虽自问算不得好人,可若非当初得了太子的人暗示,我怎么可能会杀二弟一家,还有那卿心散,也是你们的人给的,如今想要冤死我?”
“我便是死,也不能这般死得憋屈。”
陆冲犹在一句一句地怒斥,另一边的宋成文却什么动静都没有,他目光有些奇异地盯着桑萦持刀的手,看罢多时,他在桑萦浑身上下细细打量,缓缓皱起眉头。
“你不是这里的人。”
宋成文蓦地出口打断她和陆冲,语气很是笃定。
“这里能着绛袍的人左不过就那几位,但无论哪位都不是女子。”
宋成文言罢,陆冲也愣住了,他也转过头来盯着桑萦打量,待眸光掠过桑萦持刀的手,也目露恍然。
“哪家的小丫头片子,敢来消遣你陆爷爷?”
许是被关久了,陆冲瞧着大有一副豁出去了模样,方才因以为她是魔教中人,上有几分顾忌,这会看出她似是女子,言行便愈发无状。
桑萦知道,无论自己如何掩盖身形,她的手掌终是要比男子小,且若非这里光线昏暗,陆冲和宋成文又被刑囚太久,判断力也不及寻常时候,只怕她早便被认出来了。
她将帷帽和面纱落下,露出眉眼,暗色地牢中,将她面容映得苍白。
“陆冲,你方才说杀淮山派满门,是太子的授意?”她看着陆冲单刀直入问道。
陆冲看了半晌,似是将她认出来了,盯着她讥笑。
“原来是桑萦姑娘,姑娘的心真大啊,你那师父尚生死未卜,还有心思来管死人闲事。”
桑萦抬左手又是一掌打在陆冲胸膛,“我问,你答便是了。”
“无论我是不是魔教中人,想取你的性命都是易如反掌。”
陆冲口中鲜血溢出,他也没管,兀自笑道:
“是啊,就是太子让我把他们都杀了,怎么着,天归剑宗的仁人义士想要给我那倒霉二弟报仇?”
“你去啊,去杀了太子,去给那些死人讨公道去啊!”
桑萦被他连番诘语说的心绪愈发乱,盯着陆冲心头杀意渐起,陆冲似有所觉,笑得更加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