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本王确实吃了不少苦。”他笑,看着自己的断腿道:“当年这我这腿断时,本也不是没有机会报仇,可因着柳贤妃对我有恩,我便答应她不能乱了大明朝,这断腿之恨之痛之苦,就只能自己硬生生咽下去。”
“我死死挣扎才活下来,可紧接着,南越的母亲难产,生下他没多久就去了,而南越自小便身子虚弱,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意外,可那时我心灰意冷,加上身体不适,便没能报仇。”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当年我的不忍,不忍边疆将士的血白流,不忍老百姓们流离失所,也不忍我大明江山落入狄人之手……”他笑,多少有些悲凉,握住温慈的手道:“你看,当年我多么热忱、单纯、善良,可结果,我的人生险些因此毁了。”
“便是南宁,她的确是被人利用,可对亲身父亲下毒的事都做得出来,那时我只觉得作为她的父亲很失败。我不曾当时就出手收拾了她们母女,除了她是我的女儿,我想再给她一次机会外,也是因为我太心寒了,我想就这么晾着她,想看看她会不会有朝一日来给我说声对不起。”
“但结果却是,她再次拿当年毒了我的药去毒她的亲哥哥……”他苦笑不已:“慈儿,知道南越中毒的那一瞬间,我也觉着累啊……”
温慈心疼不已,忍不住抱住他,他在她怀里闭上眼睛,鼻端闻到的是她身上馨香的味道,揽上她的腰,她肚子里的孩子似是感觉到他心里的哀伤,动来动去的安慰他,他便又忍不住笑了。
“王爷,妾身知道您辛苦,但您别总是想着那些对您不好的人,您应该想一想南越、周鸣周放兄弟、松伯,还有其他这些年来对您忠心耿耿的将士们,当然,从此后还有妾身,以及妾身肚子里的孩子……我们每个人都有痛苦的一面,可幸运的是,总有些人和事是温暖的,这温暖也总会盖过那些痛苦不是吗?”
“对,你说的很对。我们不该总只记得去看不好的。否则那些对我们好的人和事就都太不公平了。”
两人拥抱着不约而同的笑了,温慈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发他的脸,此时此刻他似乎成了她的孩子,她变成了能全完包容他的母亲。
这一刻温馨又美好,两人都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信王问道:“那你不生气了是不是?”
“还生什么气,说到底妾身也只是为您不值罢了。如今那两个都走了,想必这府里很能清静一段时间,虽这么说多少有些对不起您,可妾身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信王勾了勾唇:“委屈了你。”
“这有什么好委屈的。妾身倒觉得这次的机会很好。最大的威胁除了,等妾身再把府里的那些魑魅魍魉都收拾干净了,到时便能安心生下咱们的孩子了。”
信王抚摸着温慈圆滚滚的肚子,不由道:“这孩子真是乖,你这大半年来也没有太过辛苦,不过到底月份大了,还有一两个月他就要出来了,不如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温慈想了想点头道:“虽这孩子心疼我,不过您是她父亲,想要为她做些什么妾身自是支持的。”
信王看着她怀孕后丰腴了几分却愈发细嫩白皙的皮肤,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嘴角,轻笑道:“说的好像我不曾做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