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顺有苦说不出,眼见银票是花出去了,一声响儿听不着,还什么话也问不出。
烦闷。
借口去如厕,半路鬼使神差的一个回眸,只见楼底下那个摇扇子的正是万绅。他才出了门,柳月抬手往上一指,万绅说笑几句便往楼上来。
竟给他行便宜!
酒喝到微醺看到这会儿季顺便清醒了。果然风月场的人都信不得,拿着他的银子还敢偷摸着让别人去。
幸亏王怀柯排场不输柳月,楼上五间房只用了三间左右挨着她房间的屋子都是空的,季顺屈身拐进去。
声音断断续续,季顺整个人贴在墙上才听清一二。
是万绅讨好又无奈的声音。
“……不是不待客了?……不要勉强。”
王怀柯不知是没回还是冷哼一声:“哪只眼睛见我勉强了?”
“姑奶奶小点儿声!”万绅很谨慎的,“叫柳月通融我才好上来的,不然都不知何时能见你。”
几句话听的季顺牙根泛酸,纵使不看那边的情况也能知王怀柯大概是瞧不上万绅这副窝囊样,因她很嘲讽地道:“季公子出手便是这个数。”
季顺没低过四百两。
“你那点微薄的俸禄要挣多久?”王怀柯一点不把万绅看在眼里。
与听闻和看到的都不相同,万绅竟换了个人似的,这话也生生忍下来。季顺啧啧惊奇,要银子讨税的万大人竟也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静了没一会,也实在是时间紧急,万绅扯开话茬:“可你每天这样大手笔的要银子,柳月每笔都算在我们头上……已经吃不消了。”
季顺一愣,这些天的确是这样。他银子流水的花出去,到了楼下柳月再拿给他,本以为是她回头再扣,没想到还另有出处。
“自己没本事,还要为我赎身?”对面好言软语,王怀柯并不领情,“就知道你们是骗我的!我自己再不做打算,如何出这囚牢?”
“怎么就骗你的,谁骗你了?”万绅左右劝不动,苍白的辩驳了这两句对面又没了声,半晌他才说,“那银子呢?”
王怀柯激动起来,似是砸了什么东西动静不小:“……你还想要银子?”
万绅又是哄又是劝,连声道:“我不说了,我不问了姑奶奶!”
“平日里我一个铜板见不到你们的……”王怀柯却不准备就此罢休,不管不顾的大声嚷嚷。季顺不想暴露,到了门口一看,柳月已注意到这里的动静,眉头一皱起身正要上楼。
“……倒是打我的主意!”季顺赶忙错身从门口溜走,到了拐角仍能听到王怀柯的嗓音,到了后院才终于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