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只有你一人?督主人呢?”曹元亨把阿琅送进内书堂后就去了东厂,联合公孙怀会同锦衣卫、三法司审案,案子审了一半,曹元亨又与公孙怀一同回宫,刚进东华门就遇到四名词林先生向公孙怀通报了今日的教学情况,细听之后,公孙怀只身走向内书堂。
曹元亨则按照吩咐跑了一趟公厅,因有急事才匆匆来寻人。
阿琅行礼之前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指了指内堂,曹元亨越过她的肩膀,见公孙怀撑着头打盹微微一惊,阿琅道:“督主睡着了,曹公公您有什么急事儿么?”
本来是要禀报要事的曹元亨迟疑了,通常督主休息,都要屏退左右,从未见他在有外人的情况下可以肆无忌惮地闭上眼睛,且面容安详。
“你对督主做了什么?”曹元亨多心了,压低了嗓音斥责阿琅。
阿琅一脸无辜道:“公公冤枉,奴婢就是背了一通《千字文》,哪里想到督主他听到一半竟发困了……督主昨夜也没有睡好么?”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公孙怀从来都是鞠躬尽瘁,司礼监替皇帝揽了批红大权,皇帝不愿当励精图治的明君,也就只能由司礼监掌印代为效劳,毕竟国祚不可断在这里。
通宵达旦都是家常便饭,劳碌奔波也理所当然,公孙怀独挑大梁,能够撑到现在实属不易,何况他又是个思虑深重的人,绝不会沉湎于梦境。
眼下又是一件稀罕事,曹元亨忘了急事,匆匆向阿琅招手,把她赶到了门外,又轻掩上门。
“曹公公,奴婢斗胆问一句,今日……东厂没什么事儿吧?”她心里仍然牵挂着阿玕,却不好直问,只能通过顺昌伯一案问及宋世良才能知道阿玕如何。
她自认为,若宋世良无事,阿玕便也会无碍。
“多嘴!如今进了宫,规矩还没学会,就想着僭越过问东厂的事儿了?”曹元亨看在督主的面上没有严厉训斥阿琅,可她少不更事,刚进宫就多管闲事,难免招惹祸端,就啐了几句提醒她。
阿琅受到警告便明白曹元亨不会直言,东厂那边有什么动静她只能自己另想它法,她讪讪一笑:“是奴婢多嘴了,奴婢这就回自个儿屋里好好反省!”
说着,她拔腿就要跑,曹元亨又像拎小鸡似的把她拎了回来,“督主醒来之前哪儿都甭想去,给咱家好好守在这儿!”
曹元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公孙怀选了她进宫,都要鞍前马后好生伺候他,白天一个外出办公,一个进内书堂学习,放学、散值,该当的差还得当。
“是,奴婢遵命。”阿琅势单力薄,只能唯命是从。
她立在门口像尊门神,曹元亨打量一眼,满意了才转身离开去办他的急事。
人已走远,阿琅才不傻,见左右无人,撩起裙襕往台阶上一坐,数着地上的蚂蚁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