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京城里时兴南戏,杂剧呈现衰落状态,阿琅却独爱杂剧,曹元亨也是得了指令费尽心思找到了一个从南方来的杂剧班子,算得上是京城顶级的水准。
这天杂剧班子上门,阿琅热情招呼,班主五十多岁的光景,短打布衣,领着几个徒弟,清一色男丁,他们初来乍到,却是见过大世面,没有因好奇而东张西望,班主上前一步,问阿琅:“敢问小爷,小人们在哪儿搭台?”
阿琅知道跨院那头的亘园里有个打唱台,百鸟朝阳,金碧辉煌,阿琅念了许久,如今终于得了机会,便立马领着他们前去。
一路上班主见府里的人对她毕恭毕敬,心想她虽穿着内侍衣装,身份该是特殊,而她皮肤白皙,脖颈纤细,说是女子也不为过。干他们跑场唱戏这一行的,没见过皇帝老子,多少还见过几位大人物,他心里略有了底,便也唯唯诺诺听从阿琅的安排。
“听班主口音,不像北方人。”阿琅走在前面,心情愉悦,随口一问。
班主答道:“回爷话,小人是广陵人,祖上都以演杂剧为生,到了小人这已是第十三代。十年前随家父北上谋生。”
“原来是百年班子,那演的杂剧想是顶好的!”阿琅满怀期待道。
“爷您谬赞了,小人们只管拿出真本事,不知该何时开场?”他弯了弯腰身,眼珠一转问道。
阿琅道:“随时可以,今儿看客就咱们几个,没有旁人。”
班主愣了愣,请他们来这的人给了重金,原以为是要给宫里头那位大红人表演,不成想看客只有这府上的下人,着实稀奇。
“但凭爷的吩咐,不知爷想看什么剧目?”
阿琅自小看杂剧,演的剧目多数大同小异,她想看点特别的,便问:“班主在京师跑场多年,可有什么当红的剧目让我开开眼界?”
班主低头作思索状,道:“要说当红的,那就要属近日上演最多的《窃玉记》。”
“讲什么的?”阿琅来了兴致,班主笑得意味深长,卖了个关子。
阿琅懂他们行里的规矩,讲不如演,她意识到唐突,讪讪一笑,索性看完,也就知道讲的是什么了。
后来一看,原来讲的是朝中一位长相俊美,口才了得,往人群中一站便如人中龙凤一样的人物,他是今年恩科秋闱的新科进士李尚阳,虽是二甲进士,却在朝中占尽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