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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酒喝多了,觉得口干热燥。”叶初棠依旧维持着优雅的仪态,对萧晏笑着表示没事。

    “阿晏家中如今可还有其他亲人同住?”叶初棠问萧晏,“这些年你身边可曾有过贴心人?”

    “不曾有过。”萧晏见叶初棠没有直接回应自己求娶的话,不禁握住叶初棠的手,“但今后有你在了,我便不会再是孤家寡人了。”

    秦路一直在旁侧静立垂首,不敢窥视天子的言行。但他堵不住自己的耳朵,当听到素来严酷恣睢的陛下居然对这位民间女子如此小意温柔后,他大感震撼。

    这一幕要是被朝堂上那些大臣们瞧见了,肯定会怀疑到抠出自己的眼睛!

    萧晏的大手干燥粗糙,有些冰凉。叶初棠手小而细嫩,热得烫人,被萧晏突然这样握住,竟莫名觉得舒服。

    “这是什么?”叶初棠感觉到萧晏的掌心有凸起,她掰开萧晏的手,看到萧晏的掌心横亘着一条丑陋的疤痕。

    “握刀时伤的。”

    说得简单,正常人谁会用软乎乎的手掌去握冰冷尖锐的刀刃?若非情势所逼,没人会这样做。

    叶初棠猜到他孤身回去拼搏会万事不易,但在没见到这疤痕前,她其实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去体会到他有多难。

    叶初棠用食指顺着疤痕抚着,不禁想起当年在岭南的时候,有次她顽皮,闹着要去登山的事。

    她当时偏要穿着漂亮的长裙大袖,结果山路不好走,被树枝刮了衣裙后,慌乱跌下了山坡。顾晏第一时间护住了她,把他自己垫在她身下。

    回去的时候,顾晏一直背着他,等到了外祖母家,她从顾晏的背下来后,发现自己的裙摆上染了一大滩血,她还以为是自己流血过多,吓得哭了。后来才发现那血不是她的,是顾晏在护着她滚下山坡的时候,被尖锐的树根刺伤了后背。他失血过多,唇都没了血色,一路上背着她却不言不语,没喊过疼,甚至都没有过大声喘过气。

    按理说他们俩这么多年不见,再见面了理该会觉得生疏,不复当年那样熟稔。

    可如今几句浅聊下来之后,叶初棠发现顾晏还是当初的样子,现在的他身上处处可见当初的影子,他依旧寡言沉冷,受过那么多苦也不会抱怨一句,依旧长情记恩,所以六年了,还不忘来找她来兑现当初的诺言。

    “女郎,冰雪梨饮。”熙春将冰饮端到叶初棠跟前。

    叶初棠喝了一口冰饮后,稍觉得有一瞬间缓解,那股燥热就复起,像浇了油的火反而烧得更厉害。

    叶初棠命人备晚饭给萧晏,请萧晏先用饭,她更衣后便来。

    熙春跟着叶初棠回了寝房之后,见自家女郎面颊泛红,额头冒汗,就伸手去探她的额头,竟滚烫得厉害。

    熙春立刻想到了什么,震惊又气愤:“那个姓林的伶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给女郎的敬酒里下了药,我这就命人去通知昌平郡主,将他送去见官!”

    叶初棠面色未改,在连喝了几口冰饮后,就脱掉了身上的衣裳,令婢女将她最喜欢的那件樱花色大袖拿出来给她换上。

    “见官就不必了,把人扣下,回头我亲自审问。”

    熙春应承,“我叫人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