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言,他便已明白了这些人的来处。
孟永光病入膏肓,眼下能够调动控鹤军在毕止內城中来去自如的,除了身为控鹤军指挥使的孟守正,还能有谁?
果不其然,褐衣男子等不到他开口相应,便又道:“小人乃是奉了大殿下之令,特来迎请叶将军过府一叙的。”
叶增抿唇不言,右手卷着马缰,双脚一夹马腹,不紧不慢地催赤绝向前行了几步。
却不料这一众甲士们动作飞快地自石阶两侧向路中间聚拢,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将他这一人一马围在当中,令他进退不得。
褐衣男子依旧低着头,“将军归京之日曾拒大殿下之犒军宴邀,殿下明白将军是因顾忌当日在场之文武朝臣,故不曾怪罪将军这无礼之举。今日殿下特遣小人在此等候,绝不会再有旁人得知将军私见大殿下一事,还请将军挪步,过府一叙。”
叶增放眼四下里打量,就见周围甲士们腰间的佩剑皆已出鞘,剑锋横映轻雪,一片生冷。
赤绝重重地喷出一口浓热的鼻息,后蹄踩退半步,浑身蓄势紧绷。
叶增立身马上,脸色不辨喜怒,眼底凝黑。
片刻后他突然一松马缰,微微垂眼,语气轻淡道:“难得大殿下盛情,那便有劳先生替我带路了。”
屋外的雪逐渐转大,天色也暗了些,像沾染了灰尘的绸布,透着雾蒙蒙的光。
火钳入盆,丢进去几块木炭,青色的火苗“嘭”地一下爆开来。小团火焰张牙舞爪了片刻,又蓦然缩回火盆中。铜色映着火光,五彩斑斕。
“这天真冷。”华服男子搁下火钳,转过身来,“叶将军自河南归京,可还适应毕止这天气?”
叶增坐着,半晌才开口:“大殿下大费周章地派兵将我挟持至,.有话还请直说便是。”
孟守正轻扯嘴角,“叶将军何出此言?我因盼结交将军,才设宴于毕止南城,却为将军所拒。因不得已,才派人于将军今日谒见父王之时在宫外候着将军。料将军见我一片诚心,必不忍再度推拒。”
他斟了杯茶,亲自端至叶增面前,“将军今次既肯来我府上,想必是个明白人。”他作态谦恭,语气却清冷:“父王如今病况如何,将军在宫中定是看得很清楚,不须我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