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慢点喝。”
这声音让他着急心慌的情绪稳定了下去缓缓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小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东西,一抬眸,边和身后这人的眼睛人对上,一眼万年,瞳孔中倒映着自己苍白的面容,空气流转的速度仿佛都慢了下来,周遭的景物都变成虚化,他的眼中仅仅能容下的只有这一人,天地皆为黑白,唯有眼前人是彩色。
“真好,”季思沙哑着嗓子出声,“死了也能看到你。”
祁然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将枕头垫在身后,随后捻起袖子替人擦了擦唇角,“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你刚醒少说点话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刚转身,袖子就被人拉住,他低头顺着被扯住的衣袖回头,对上某人笑意融融的脸,嘴角也跟着扬起幅度,索性坐了回去,将人手塞回被子中,“我不走,我就在这儿。”
季思这才注意到四周,他们在的地方是个营帐,外面应该挺晚了,帐中点着蜡烛,橘黄色的烛光打在祁然身上,将他的身影印在帐布壁上,光是剪影就好看的一塌糊涂,季思打量了一会儿哑着声音问,“你的伤?”
“没事,”祁然道,“毒已经解了。”
“这是哪儿?”
“南甸边域军大营,”祁然答,“距离那天过了三日。”
只有两句话,但是季思已经从中得到了不少信息,他和祁然被南甸军队救了,这事虽有些麻烦,但不得不说多亏了南甸军他和祁然才捡回一条命,不至于客死异乡成了猛兽的腹中餐。
这人垂眸抿唇不言的模样便是在想事,祁然见状出声打断他的思绪,“当务之急是你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什么都别想。”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季思的背后的枕头抽出来扶着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被子整理一番后温声道:“你再睡一会儿,我守着你。”
“我刚醒哪能睡得着啊,”季思扬了扬下巴,忍着痛往里腾了腾位置,动作很慢,可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依旧掉了下去露出锁骨和一小截圆润的肩膀,眉眼弯弯道:“你上来躺着陪我说说话吧。”
谁料祁然低头看了他一眼脸色一变,猛的一下站起身来,起的狠了还扯住伤处疼的眼前一黑,季思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困惑的问:“怎么了?”
一旁的祁然薄唇紧抿没回话,眼睛落在何处都不对经,好半晌才垂着眸深吸了一口气,弯腰将人滑落的衣衫往上拉了拉,语气平静提醒,“夜里寒气重,别受凉了。”
季思低头望着他侧脸,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牵扯着浑身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一皱又变的哭笑不得,说话声都带着颤音,“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你一点长进也没有,这看一眼怎么了,那往后咱俩脱衣服上床抱一块那啥那啥,你还能把眼睛蒙着不成......”
后面的话没说完,被祁然瞪了两眼给吞回去了,后者没好气道:“你才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就不能消停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