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其实是真挺疼的,疼的脸色白没血色,随便动一动浑身的伤口都疼的他想骂娘,可是为了不让祁然担心只好一直笑着,闻言,也是笑着回答,“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也不行吗?”
话里话外的委屈听的祁然心头一软,两人虽然没有谁先说起那日的时,但他们都能察觉到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了不一样,至少祁然这句不行是出不了口的,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脱掉鞋子上了塌双手搭在腹部躺下,他整个人很拘束,这么高的个子却只占了三分之一的位置。
两人同枕而卧,气氛有丝丝暧昧,祁然索性闭眼不言,季思微微侧了侧头盯着身旁这人侧颜看的认真,认真到祁然忍不住出声,“你要同我聊什么?”
“这烛火刺的我眼睛疼,你先把它灭了。”某人开始得寸进尺。
祁然睁开眼对上他有些狡黠的目光,附加一个大大的笑脸,又是率先败下阵来,指尖凝聚剑气,抬手一挥,只听“咻”一声,帐中烛光应声而灭,周遭陷入黑暗,好半晌才能从透进来的光看清楚些许。
在这种环境中,其他的感官被放大,一点细微的声音和动作都能准确落入耳中,祁然闭着眼睛却感觉到手臂处贴过来一人,温热的体温和属于季思的气息肆无忌惮的扩散进他的安全领悟中,他身子有些僵硬,眼睑轻颤泄露出紧张,喉结上下滑动下意识吞咽了口唾沫。
账外传来风吹树枝的沙沙声和士兵巡逻踏步的哒哒声,里面却很安静,安静到祁然能听出身旁这人呼吸的频率。
“其实我有好多想说的,”季思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可是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他说完停顿了一会儿,方才道:“你从什么时候怀疑的啊?”
这句话问的是谁很清楚,祁然缓缓回答:“湘州,行清节。”
“难怪,”季思的笑声传来,“难怪在湘州你对我态度变化如此之大,那你又是何时确定的?”
何时确定的?
祁然也在问自己,可能当你心中有一个念头,那所有的可能和细节都会随着这个念头浮现出来,他用了六年的时间去回忆那五年的光阴,没人比自己更清楚李汜是个什么样的人,故而反问了句:“你是什么时候……”
话说到这儿又停了下来,什么时候复活?什么时候借尸还魂?还是什么诈尸?
他皱了皱眉换了个说法,“回来的?”
季思听出了这人话里话外的小心,唇角扬起个幅度,“就从蜀州回来的时候,咱俩在酒楼见面的前几天。”
闻言,祁然眉头皱的更紧,翻了个身,睁开眼直视着身旁这人的眼睛,语气中满是温柔和心疼,“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