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侍郎说的是,”严亦眯着眼睛笑,“希望到时候能同季侍郎故地重游。”
季思心下不解,面上却依旧笑呵呵的应道:“一定一定。”
两人的对话结束,仿佛只是段插曲,席上又恢复了刚刚笑声错落的局面,祁然睨了对面的严亦一眼,心中暗暗觉得这人不简单,至少不如他面上表现的这般简单。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些微醺,也就祁然借着大病初愈的由头只饮了几杯,瞧起来比别人清醒了不少,只是端着杯茶抿着,看起来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可若有人唤他又能第一时间应声,同朝为官的都知道大理寺祁子珩性子淡,也没人真上赶着去闹他,而季思则是大家不屑同他为伍,如此一来两人周围到成了最安静的。
他俩座位靠墙本就隐蔽,长长的桌布一遮更是瞧不起清楚,若无人探头去看低下有些什么小动作压根是瞧不见的,季思起了坏心,身子往前侧了侧不慌不忙将手潜入桌下。
祁然端着茶杯的动作一僵,眼神暗了暗,不动声色将茶杯换到了另一只手,伸到桌下握住某人在自己腿上捣乱的手,他斜眸瞅着这个胆大妄为的某人,眼中的满是警告。
某人却好似读不懂祁然眼神用意,反而冲着人挑了挑眉毛,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落在旁人眼中,便是水火不容,祁然顾着身份不同人计较,季思不知好歹故意挑衅,却不知底下两人紧握的双手,季思的手被攥紧也不急着抽出来,反倒用食指挠了挠祁然掌心做了个颇为下流的动作。
季思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模样招人的紧,祁然呼吸一紧猛地一下站起身来,他动作有些大,惹得四面八方的目光纷纷投来,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古怪,众人互相挤眉弄眼打着眼色,都安了看好戏的心思。
“哎呀,”李弘煊用扇子敲了敲额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事一般出声道:“我怎么给忘了呢,子珩这病了好长一段时间,也不知身子好些了没,难得严先生今日在不如让他给你瞧瞧,总归没什么损失。”
这番话一出,局面又有了些变化,席上众人神情各异,有的起了看热闹的心思,有的事不关己,而作为极少数知情人之一,杜衡有些慌张,往祁然的方向看了一眼,季思脸上的笑意渐渐收了回去,垂下眼眸遮住情绪,好似这事同自己没有关系一般。
祁然被李弘煜这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严亦的到来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一时之间到真有些苦恼,食指敲打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小半晌后勾唇笑道:“下官这病已有好转,劳王爷还惦记,实在惶恐,既然机会难得那就劳烦严先生了。”
后头这句话,他是对严亦说的,客气有礼让人找不出一丝拒绝的理由,严亦眸光一沉,转瞬又恢复了笑意点头颔首,“乐意至极。”
说罢起身做到祁然身侧,后者将衣袖撩起一些露出手腕,严亦有些苍白的手指带着凉意搭在祁然手腕上,神情凝重抿唇不语。
明明只是个把脉而已,却不知为何有一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感,众人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目光牢牢落在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