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何事?竟让陛下这般高兴?”曹玉菡询问着。
“倒无什么事,不过是秦王的侧妃有喜了。”
曹玉菡脸色一僵,片刻后也笑了起来,“秦王却是件喜事,宫里许久未有喜事了,未曾想却是要多了位小皇孙!”
“皇后要多费点心了。”承德帝起身起来。
“臣妾知晓,陛下慢走。”
她心中愤慨,恭送承德帝离开后,脸上温柔良善的笑意渐渐消散,只余下满目冷光,回到殿中竟是发了好大一通火,抬手一扫,桌上的盘子碗筷应声而碎,地面一片狼藉,栖凤宫中的宫人脸色苍白齐刷刷跪了一地,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
“娘娘怎发这么大的火,”源丰听见动静匆匆赶来,瞧见的便是这般景象,连忙迎上来劝慰着,“无论发生何事也切勿伤了自个儿身子,不就是那秦王侧妃有孕了,这一野鸡窝里飞出来的凤凰那也是假的,怎能同金枝玉叶相比,娘娘何必为了这些个下贱之人动怒,龙生龙凤生凤,这秦王就和那淑嫔一样,天生下等人的命……”
“啪”一巴掌打断了源丰话。
这巴掌把人打懵了,源丰还未反应过来便听曹玉菡厉声吼道:“你懂什么,这贱人如今有孕,若是运气好些生出个儿子,那便是皇长孙!你还真当皇长孙是什么随随便便的猫狗畜牲不成!届时除了太子他们三人,这人也是承位人选之一,大晋又不是没出过皇长孙继位的传统!”
曹玉菡望着地面的碎片,嘴角抽搐着,满面阴翳狠辣,半点瞧不出往日母仪天下的气度和魄力,她握紧了拳头,任由尖尖的指甲陷入掌心的皮肉中,留下道道深深地痕迹,高仰着头,冷哼了一声,“本宫是不会让些人挡了太子的大业,谁都不行!未来的皇上只能是我曹玉菡的儿子,本宫是要成为太后的人,谁若是挡在前头阻了本宫好事,那就怪不得本宫不留情面了!”
声音中含着森森恨意,听的殿中众人止脊背发凉,止不住打了颤抖。
这临安之中人心各异,各怀鬼胎,有几人真心又有几人实意,均是三言两语说不尽,朝朝代代,岁岁年年,唱的都是一曲深宫怨,以红颜年岁为弦,将白首枯骨做架,奏的是一首贪恋,舞的是一支执念。
无论这世道如何变幻,这风月场所依旧夜夜笙歌,享乐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醉生梦死,
丝竹悦耳,余音不绝,不同于大厅中各种淫词艳曲的嬉笑娇嗔,二楼的厢房中则是安静许多。
九娘抚琴时望着面前这独自饮酒的人,停下动作,琴声戛然而止,她风姿摇曳的走过去坐在一旁,玉腿轻翘,眉眼一跳,拎起桌上的酒壶自顾自斟了杯酒,手肘顶着桌面,五指握着杯口在半空晃荡,眼中含情道:“杨大人这般喝下去,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得醉了,不如奴家陪你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