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絮絮叨叨的念叨着,却未瞧见李弘炀整个人双目混浊,整个人绷得紧紧的的,瞧起来像是没有生气一般。
这时,孙海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娘娘,时候到了,不能再耽搁了,老奴还得回去禀告陛下。”
说着那几个端着托盘的内侍陆陆续续走进了屋,孙海见到李弘炀恭敬的行了个礼。
后者抬眸迟缓的扫过来,声音哑的像是许久未进水的旅人一般,难听至极,“孙公公,当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他像是在黑夜中抓住了仅余的一点烛火,把希望寄托于此,孙海终是叹了口气,眼见这抹火渐渐消散,“王爷也莫要怪陛下,陛下也是万般为难,此事影响颇大又是在朝堂之上当着百官的面儿定的罪,这几日恳请陛下严惩娘娘的折子堆成了小山,若是陛下有心偏颇,怕是那些个说陛下昏庸公私不分的折子,便会铺天盖地的呈上来了,自古情义两难全,虽走到如今地步,可多年情分又岂是三言两语便能抵消的,陛下心中难受不比王爷少,还望王爷莫要记恨上陛下。”
“行了。”曹玉菡冷冷出声,她实在不想听承德帝如何如何为难伤神,若说情分,那也只是年少时那点欢喜,可帝王的欢喜太多了,她所分到的不过沧海一粟,这么多年过去未到互看生厌的地步便是最大的情分了。
这般想着,她再次将那件衣衫攥在手中起身,行至李弘炀跟前,心口本有千言万语要说,可话到了嘴边却是硬生生拐了个弯,变得冷言冷语,“这冬衣你若是要便留个念想,不要随意找个角落扔了便是,若是病了冷了,也自个儿受着。”
她将衣衫往李弘炀的方向推了推,随后缓缓起身,每一步都迈的不卑不亢,好似不是去赴死,而是走向一个新生。
再次走到那几个托盘,曹玉菡心性有了些不同,垂眸思索着该选哪个好些,最终停在了那杯鸩酒前,好似喃喃自语,“自刎太疼,怕是要脏了本宫这身衣衫,白绫上吊模样未免丑陋了些。”
说着,她抬手将头发撩至耳后,正欲端起那杯酒时,突然间出了变故,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还未等众人反应,从一旁伸出一只手将那杯酒抢了过去。
眼前局面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也从未有人胆子会这般大,便没有人有所防备,一时之间竟愣在原地,就连曹玉菡都未反应过来,眼睁睁让李弘炀将那杯毒酒拿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