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恺骋瞪了孟敛一眼,又看到了还有个人,嫌弃地说:“内侍就算了,怎么还有个乞丐?议事堂不是垃圾场啊,怎么什么人都有?”
那人附和说:“是啊,怎么这么大块垃圾进来了。”
费恺骋反应了一会,才知道这是在骂他,正想发作,单平便拿了张椅子给他,说:“费国舅,请坐。”他做下来之后还想骂那人,百里故便先对那人说话了。
“你是从何得知我军在挖地道?作为白玉城的一名普通百姓,又为何要冒死给敌人通风报信?若是城破了,以蛮鞑子的作风,你和你的家人都难逃一死。”
“呦呦呦。”费恺骋又插嘴了:“原来是奸细,难怪嘴这么臭。你还敢站着,罪人还不快跪下来。”
那人似是完全没听到这句话,回答百里故说:“那一队士兵天天都往同一个地方去,我看到了,便偷偷地跟着他们,看到他们像是在挖什么东西,我便以为是挖地道了。”
“还有一个问题,你没说。”百里故淡淡地说。
那人皮笑肉不笑地说:“是,我是奸细,我天生不懂忠义二字怎么写,我就是想要给蛮鞑子报信,城破了,全死了也无妨,我贱命一条,活着无用,死了也没用。”
这人把话说成这样,让人不知道怎么接才好,孟敛想着他刚刚惊慌求饶的样子,再看着他现在视死如粪土的模样,当真是判若两人。
几人都沉默了,只有费恺骋还在讽刺那人,说他天生就是贱骨媚颜,活该像个乞丐那样。
那人冷笑了一声,说:“我用自己的劳动换取钱财,这也算是乞丐吗?我看你这副模样,连乞丐也不如吧。”
“你!你!你说什么!”费恺骋愤怒地指着那人,目光像是要把他活剥了。
“你若不是生在了一户好人家。”那人的嘲笑越发明显,“你今天是个什么东西?又算个什么东西?”
“哈哈哈……”费恺骋笑到眼泪都快出来了,他说:“我堂堂国舅,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的弟弟,连太子殿下都要叫我一声舅舅,我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天底下有几个人敢在我面前撒野?你个无知小儿,来乖乖求饶,我还可以放过你。”
就连陈子晗都受不了自己的舅舅了,他一言难尽地看了费恺骋一眼,他的母后雍容华贵,德才兼备,岂是费恺骋可以相比的。
但因为费恺骋是费氏一族唯一的长子嫡孙,全部人都把他当宝贝,即使他鲁莽、粗俗、不堪、庸碌、无能、难担大任,但因为他姓费,他叫费恺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