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说出“玉白刀”三字时,忽觉一阵呼啸寒风迎面扑来!冷风与寒意一齐灌入口鼻,直逼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俄顷他方才明白这并非风势乍起,而是那女子神色有变,周身气魄也随之一变。
女子见他被自己的气息吓得面色苍白,放缓了声音道。“你是从何处得知玉白刀的名头的?”
他深知眼前这位女子武功登峰造极,赶忙垂首,不敢有丝毫怠慢:“在下曾听林仁夫人提起,她道西北有天山门,门中传玉白刀。”
听他话语,女子喃喃道。“林仁…林仁,乌也。”忽而神情有异,一把按住他的肩头问道。“你说的那位林仁夫人,莫非真名叫会兰乌也?你说是么?”
她心神摇动,一对宛如晨星的眼眸也颤然生辉,一时让他看呆了神。少年面色通红,支吾道。“兴许是…我记不大清了。”他从未与女子接触过,此时只觉得冰凉如柔荑的手指紧紧握住他臂膀,更教他心慌意乱。
女子又喃喃道。“想不到还能听到这个名字。”她放开了少年,静默半晌后忽而问道。“那位林仁夫人让你来学刀?”
“在下…曾受她指点。”他眼神躲闪地回答。
“为何不学剑?”
这回他答得飞快,斩钉截铁。“非刀不可。”
女子噗嗤一笑,她眉目生得娇弱忧愁,天生带着秋悲之气,笑起来时却仿若春花烂漫。“你可知玉白刀向来传女不传男?”
“啊?”这回轮到他愣住了。
“玉白刀质柔,钧天剑本刚,这一对刀剑本是夫妻同心所用。你既为男子,就应去求武盟主教你钧天剑法才是呀。正好他家的独子不爱学剑,盟主正愁如何把剑法传下来呢。”女子笑道。
他却重重磕了几个头,悲声道。“非刀不可。”一想到数月前的惨景,他不仅热泪盈眶,哽咽道。“而且…在下已没有时间了。”
见他忽而大为悲伤,女子动了恻隐之心,赶忙扶起他道。“你可是有什么伤心事?”
少年摇了摇头,面上显露出一点空茫的神色来。他越不说,便越是显得心事重重,只让女子瞧得担忧。
她纵有一身盖世神功,却心肠极软,见不得旁人伤心,当下便好声好气地安慰他道。“你要学刀,不如到北派习练乱山刀法;你若赶时间,不如在此处学了天山门剑法。我看你虽无武功底子,根骨却也不差,不论走哪一步都不会在江湖上落拓。”
她说得虽好,心里却已瞧出这少年根骨不算上佳,顶多能在小门派里混得个寻常弟子的位子。但念及他苦苦在此跪了几日,又是受过林仁夫人指点的孩子,心中不免多些怜意。
少年却问道。“那末,有没有让在下习得玉白刀的法子?”
他也自知提出这个问题过于僭越,面色已笼上一层灰蒙,但一对乌黑清亮的眼眸仍不折不挠地望着女子,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女子避开了他的眼神,叹息着道。“你真要学玉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