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里血丝充盈,他抽着冷气问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他之前觉得金部与水部似是少了许多熟面孔,本以为是在千僧会损耗严重,不想是左不正动手杀人。
左不正笑得百媚生娇:“要我明说么?你以为这支笔是从何处来的?我在他们指骨间挑拣了许久,终于寻到一根中意的骨头作杆,其余的丢去喂狗。至于笔毫…剪他们睫毛实在过于费事,便连着眼皮一块儿剪了,东拼西凑终于凑得这支笔。”
“作这支笔,是为罚他们手无执刀枪之力,目无识敌仇之慧。”
她拈起那用人骨做成的笔,笑容可掬地示给少年看。金五看了不仅发寒,还觉得有些作呕。
左不正又吩咐左右道:“砚与墨呢?都摆上来。”
那砚台的模样也相当怪异,既无石盖,也无砚足,似带着弧度的短柄勺,又似浅色的灵芝,但边缘却未磨平。
那是…人的半边骨盆。
一瞬间,怒火熊熊燎上心头。金五用力地盯着那用骨盆作成的砚台,他想不出左不正究竟是杀了多少人才选出这么半块骨头,因为它光滑、平整,显是经过一番精挑细选,又耐心打磨后才制成的。
左不正漫不经心地笑道:“这是从水部的人身上取下的。一是罚他们潜伏不力,被破戒僧抓住把柄。二是罚你贸然举动,擅自去迎破戒僧。不错,若不是你,我也不屑杀这末多人。你也可以想成皆因你的过错,这些人都需死在我手下。”
金五觉得自己吞咽有些困难,“你…对他们的尸首……”
夜叉奇道:“我不爱拆骨架子,你也是知晓这件事的。”
也就是说,这人骨笔、盆骨砚皆是在活人身上取下!活生生地剔肉取骨,这种滋味究竟如何,就是连他也难以想象,也不敢去想。
少年刹那间瞪大了眼,他想捏紧拳头,可两手发软;想咬紧牙关,但口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他愤懑至极,在木椅上拼命挣扎了起来。只可惜伤势未愈力气微弱,再加上有铁链锁着、数名黑衣刺客按着,如何也动弹不得。
左不正细细抚摩过他紧蹙的眉头与凌厉上扬的眦角,和声细语道:“你在愤怒,可愤怒还不够,憎恶也不成。我要你绝望,要你知道人命有多轻贱、世道有多凄惨。只要你不听我的话一刻,你便会多受苦一刻,举头不见白日,俯首只识黄泉。”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阴冷。“我记得金部里有人和你走得挺近…是障月阿修罗……金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