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对望半晌,同时问出了口。
“你在做什么?”
左三娘一愣,悄悄吸了吸鼻子,怕金五看出自己哭过。她笑呵呵地说:“我来猜你在作甚么,你也来猜我的。”她看见金五手里握着个白檀盒,盒中放着些梅花瓣儿,抢着道:“你在……偷花儿吃!”
这人除了在房里养伤,就只会往火海刀山里赶,今日难得出来透一回气。依三娘对他性子的熟识,除了偷吃实在再难想到第二个缘由。
金五淡漠地望着她,目光像两把尖利的刀,“…你要杀人。”
少女浑身一颤。
她旋即打着哈哈道:“五哥哥,你又说些胡话啦。莫非是吃坏了肚子,连带坏了脑子?我哪儿像是要杀人的模样?”
金五说:“你药柜里的钩吻草全不见了。卷桃花,蛇天茶,乌头也是。”
这些皆是剧毒草药的名字,三娘本以为他从不留心自己平日里干的活儿,却没想到这人过目不忘之才至此,凡见过一次她药柜里的名目,便能记得一清二楚。
“我…”三娘道,“我闲着无事就泡水来玩儿。”
金五却单刀直入地问。“是颜九变让你杀的么。”
“不是…”她踟蹰了半晌,喉头紧张地滚动。月光下金五的眼格外地亮,像烧着两簇幽火,可他的神情却像覆了坚冰般冷酷。三娘心里紧了几分,最后还是绞着衣角嗫嚅道,“……是。”
“要怎么杀?”
黑衣罗刹埋下头去,一片片拾起花瓣,扔进盒里,漫不经心地问,仿佛并非在怪罪她,可三娘却知道他在生气,问出的每个字都像在审讯般。
她手里揪着那艳红的喜服,结巴道。“我…我扮作他娘子,引入洞房,那儿逼仄,不仅布了水部听声的人,也使不开刀,而他顾忌着我,肯定束手束脚。我先趁机将他刀拿开,然后在贴身时用银针刺他…”
“要杀便杀,为何要这么大阵仗?”金五冷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