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点都不会么?”
“真的。”玉求瑕点头。
这时他忽觉搂在脖颈处的两手微紧了些,低头却听金乌声音霎时冷静了下来,忽而道:
“我把玉白刀拿去当了。”
玉求瑕:“……”
他再一看金乌,却不见这人有半分醉意,一对碧眼澄亮冷冽,正狡黠地朝他坏笑,敢情方才那副醺醉模样儿是装出来的。金乌得意洋洋地从浴桶里翻身起来,一把拍在玉求瑕肩上。“说好了啊,别怪我,一丁点儿都怪。玉白刀客言出必诺,不计小节,这等事儿不会责备我的罢?”
说着金乌又一指抛在茶桌边的顺袋,努嘴道,“牙行给的和卖刀的银子都在那儿,我这几日花了些,统共四五十两银子。你那破刀都不知用了多少年,五十两算是好价啦。你这人就不值钱,我同牙子还价七八回,才勉强换得四两银子。”
玉求瑕:“你又在诓我,少爷。”
“不诓你诓谁呢,王小元。”金乌冲他讥刺似的笑,“不是我有意混骗你,是你这呆瓜脑子被我无意骗着了。”
金乌打量了他一番,见玉求瑕身上仍着一身锦绣纱罗,胭脂花黄甚重,遂嘲弄道,“不是罢?你就从园里这么跑来了?瞧你这番模样,定是没人要点你才闲得从园里溜出来的,就你几分姿色……”
玉求瑕干巴巴地道:“我上了评花榜,一夜千金呢。”
金乌顿了一下,眼神飘忽道:“……千金…谁不是千金?”他正嘟囔着,忽见玉求瑕从怀中取出只湿透的荷包,把碎金子哗哗地倒在地上。
这穷鬼以往身上只有一文钱,如今却把碎金如流水般稀里哗啦倒在眼前,霎时把金乌惊得瞠目结舌,整个人呆僵着一声不吭。
玉求瑕把碎金倒空,微笑道:“我在园中瓦上还藏着两只荷包,里头还有恩客投的钱。”他总算在金乌面前扬眉吐气一回,戳着金乌脑袋左右晃动,“少爷,你也恁不中用了,除了当刀换得些银钱还能如何赚钱使?”
这回轮到自个儿当穷酸鬼了。金乌如遭五雷轰顶,半晌才呆呆地从水里坐直起来。他往一旁的竹椸伸手一抓,却抓了个空,先前他泡进桶里前把衣物搭在竹椸上,现在却空空如也。
金乌愣了半晌,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跳起来恶狠狠瞪着玉求瑕,嚷道:
“入你娘的!我衣服呢?”
玉求瑕笑道:“拿去当了。”
金乌直了眼,转头一望屋里,空荡荡的一片,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好家伙,玉求瑕不仅把他衣物全拿去当了,连身上常配的两把刀,三把剑三包飞蝗石,一袋金钱镖全都顺手牵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