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浔要笑不笑,手里帕子砸到他身上,“那你自己擦。”
惊蛰接到手中,攒了几下唇,想起这帕子是顾璟浔从身上掏出来的,手一僵,忙又扔还给她。
姑娘也不恼,将手帕折叠,学着他的动作,在自己嘴角拭了几下。
青年看清她的动作,眼睛不自禁地瞪圆,却失语一般,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璟浔收了帕子,又往他身边靠,小声羞赧问:“蛰哥哥,你还记不记得醉酒那天发生了什么?”
惊蛰觉得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头,便冷着脸摇头。
姑娘的神色瞬间变得错愕,眼眶泪珠摇摇欲坠,瘪着嘴仿佛受了极大的苦楚。
惊蛰顿觉不妙,慌忙要解释,顾璟浔那泪珠已经滚落下来,“你怎么能不记得,你那天晚上都对我……”
她话说到一半,欲语还羞,模样煞是惹人心疼,“你是不是不想负责任,呜呜,我可怎么活啊!”
惊蛰:“……”
要不是那天晚上他根本没喝醉,就凭她这寻死觅活的架势,惊蛰都要怀疑自己真的干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他僵着脸去捏顾璟浔的后颈皮子,咬牙道:“闭嘴。”
耳边哭声戛然而止,顾璟浔红着眼咬着唇,如同被捏住了命门,脸上一副怕怕的表情,看向惊蛰时,目光怯懦中带着不敢表露的控诉,盯得惊蛰头皮发麻。
明明是她做戏拿捏他,怎么每次都好像他欺负了她一样!
惊蛰捏着她后颈加重力道,咬牙切齿:“你再装。”
“疼……”
姑娘的表情更委屈了。
惊蛰原本顺畅的气儿突地一提,深吸了一口,手松开她的脖子,声音似从磨盘里碾碎出来的,“那天我并未醉酒,我什么都没……对你做。”
“哦。”
顾璟浔收了眼泪,低着头搅帕子,哭声轻细,不仔细听都辩不出来,“可是我记得你那天抱我摸我还压我……”
惊蛰:“……”
他第一次恨自己练就了一副好耳力,旁边的姑娘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入他的耳朵里,跟虫爬似的,不疼,却让人难以忍受。
她这样说,倒是叫惊蛰不能断定她对那晚的事儿究竟记得多少,是全记得还是记岔了。
若是全记得,她说这些话无非是想赖上他,若是记岔了,他要怎么解释他根本没把她怎么着。
惊蛰本就不擅言辞,脸僵了半天,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说一句,她定然还有十句百句等着他,最后结果还不是让他百口莫辩。
沉默许久,惊蛰将脖上的玉球取下来,递给顾璟浔,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平和下来,“往后你若有吩咐,派人到平南侯府知会我便可,不必再用这东西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