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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婆子回道:“姑老爷把林姑娘接回去后专寻人教了这些个,如今也还有在身边帮手的。”

    王夫人沉吟半晌,才似问非问地低语道:“这林家……到底如今有多少家底……却是谁也不知道了?”

    余婆子道:“听奴婢妹子话里的意思……姑老爷不擅经济,又专好些孤本字画,多少家底都投那里了。且还有什么衙门里的摊派,也掏了不少去。话里话外都是跟咱们府里没法子比的意思。”

    王夫人点点头,淡淡道:“难为你跑这一趟,这甥舅亲戚,远了怕她被刁奴骗去,近了又怕她多心,只好先探探风声再说。彩霞,赏。”

    彩霞在外头听了,取了个荷包进来递给余婆子,余婆子赶紧磕头谢赏。

    从王夫人院里出来,手里捏着荷包还没来得及打开,边上拐过来一小丫头道:“余妈妈,老太太要问你话呢。”

    余婆子心里一惊,面上却分毫不显,笑着跟了那小丫头去了。一路上旁敲侧击,奈何那小丫头委实太小,刚能说清楚整话,什么旁的都问不出来。

    到了贾母上房,余婆子磕头请安,贾母正戴着老花镜看前阵子收的礼里头的绣件。足一盏茶时候,才开声问道:“去林家寻亲说话去了?可打听到什么了?”

    余婆子笑着回道:“回老太太的话,前些日子得了消息,说我那姨表妹子跟着大姑娘回京了,也不知真不真,奴婢今儿去寻了一趟,还真是回来了。好不容易见着,说了会子话。”

    贾母道:“哦,你那妹子可好啊?”

    余婆子回道:“奴婢妹子是个福薄的,当年姑太太做主嫁了林家厨上的家生子,哪想到不过三年便守了寡,也没留个血脉。她伺候着家中婆母,真正情同母女,前年里她婆婆也没了。旁人劝她再嫁,她却道她若嫁了那家连个烧纸的人都没了,便索性守着了。”

    贾母面色略缓,道一句:“倒是个有情义的。”

    余婆子趁机道:“人是不错,只是话密些。早年跟着姑太太陪过去的人,如今十之八九在南边落地生根了,跟着大姑娘回来的没几个。她平日里也寻不着什么可说话的人,这回拽着奴才活活说了一下午,茶水都续了十来回。若不是天黑了,她还舍不得奴才走呢。”

    贾母笑道:“上了年岁就想说说从前的事,照你说的,她也是寻不着什么人说话了。”又问,“既是去走亲的,怎么一回来不说换身衣裳再进来,倒直往太太那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