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绣完了之后,还被道道夸赞了很久。主仆俩的绣工半斤八两,真不好说谁更胜一筹。
“啊?哈哈哈哈。”张公子硬挤出几声不尴不尬的讪笑,颇为理解地道,“灵蛇也好,也好。其实女子嘛,也不用有什么才情,长得好看才是最关键的。沈小姐长得水灵,以后生出来的孩子肯定也不会差。”
孩子长得好不好,貌似爹也是关键吧?
沈衡看着他油光满面的脸出神,试图在那上面找出一点能看得过去的地方。
但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样真的是太难为自己了。
他们所在的这处临枫阁,是上京茶楼酒肆中最文雅的一处所在,临窗而立便能映入满眼的好景致。
秋日枫叶正红,摇曳在风中的叶子随风轻摆,泛起阵阵红浪。
一旁的张公子说:“这枫叶长得多好,红得跟泼了盆狗血染上去的似的。你若是喜欢,等我们成亲了,我在你院子里也栽上一片,瞧着也喜庆。”
沈衡听后认真地点头,觉得“狗血”这两个字,用得甚合她意。
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想是又有客人来了。
临枫阁的老板丘掌柜亲自带路将人请上来,腰弯得像一只煮熟的龙虾。
在抬眼看到几名身穿便服上楼的大人时,沈衡觉得这是一出反应“官民一家”的和谐画面。
在发现满头珠翠的刘雅君也在其中,且她一眼便发现自己的时候,沈衡觉得这是一出有可能会引发口舌之争的热闹画面。
待看到那群人躬身迎着一名轻袍缓带的公子上楼时,沈衡觉得自己坐不下去了。
那一袭月白的广袖长袍,除了那个人,还有谁可以穿得这般慵懒出尘?
苏月锦似乎也没料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沈衡,清澈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只是在看到她对面那“一团肥肉”时,又转成了迷茫。
那个东西,是什么?
刘雅君本是听说父亲要同端王爷商议朝中政事,死皮赖脸地跟来倒茶混脸熟的,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沈衡,思及方才看到媒婆卢婆子坐在楼下吃茶,心里便了然了。
清了清嗓子,她走上前来,故作惊讶道:“沈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哟,这位公子真是一脸的富相,你们难不成是在……”她做了个捂嘴的动作,“相亲?”
张富贵没听出那话里的嘲讽意思,笑呵呵地应道:“是啊是啊。这位姑娘真是有眼光,在下是做猪肉生意的,大至上京,小到周边县城,用的都是我们庄子上的猪肉,就连宫里吃的,也是咱家供上去的。”
刘雅君没想到对方这样健谈,当下笑得像花儿一般:“原来是养猪的,难怪我瞧着公子穿得这般体面。沈姐姐平日最爱吃猪肉,嫁到你家真真是合了她的心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