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牵扯的本也不是一个人……何况,手起刀落的手法,”青年声音寒意愈增,“也太过便宜了点。”
赫胥暚也不再深问,握紧手中的木签子,转头看他道:“我们会赢的。”
付尘迎上女子年轻而又执着的神情,扑面而进的亲切感,心思微动,略略勾了下唇角,道:“公主意念坚定,并非凡俗女子,贾某也信你必定不会输。”
剔开那奉承之语,赫胥暚攫住他这话中的不对劲,又道:“你呢?你不是同我们一起?”
“到了。”付尘目视前方,班荆驿馆坐落于京道偏处,皇宫特批了侍卫守在大门院口,相较商贩林集区要冷清许多。
付尘低声朝一旁人道:“门口有宫中的人,保不齐有从前京畿军的人认识我,贾某待会从侧面墙翻进去,公主直接进门上楼更衣便是。”
“好。”赫胥暚应道。
付尘又嘱道:“公主进了宫,便按贾某先前所说的做便是,不必贸然显露才能武艺。”
“明白。”
付尘扭头拐进路中,瞬时又看不见人踪。
年年岁岁,燕国廷宴一往如常。偶有些新鲜事,也得挑那几个来事儿的宦官和谄事的臣子提前备着什么得趣儿的节目,供诸人欢乐。
只是今年不同往常,皇帝卧病,边关告急,心中再有多少喜乐欢庆,于宫廷节宴上得需克制几分。
倪贵妃凤袍加身,步入殿中,着实惊骇众人一把,除了虚悬于中的龙椅,由贵妃至太子,其下的丞相及其家眷,已向丞相示好的内侍省姜华连及枢密使及六部亲众,朝廷核心俨然已是一家之天下。下方品阶不足但仍欲攀附的官员自然也看得明晰,心底早已开始筹谋这私下送礼讨好的种种手段。
宴席中歌舞不断。
“胡羌使者觐见——”
殿中人目光纷纷朝殿门口聚集,只见一女子身量纤长,头饰彩羽银箍,立于正中,身后跟着四名胡人抬着红木箱子,身形魁梧,五官凶悍,仅仅只是进殿,便令在座诸人感到无形的压迫之感。
赫胥暚进殿,目光自殿阶上人至殿下诸臣一一扫视而过,旋即朝中央躬身行礼道:“赫胥暚参见燕国太子殿下,贵妃娘娘。今携兽氅鬣牙诸礼为献,祝娘娘祥瑞万福,大燕国祚安康。”
“平身。”倪贵妃坐于龙椅旁边紧设的位置,玄色凤纹沉淀奢贵。
赫胥暚起身,仍旧是扬起的视线,将殿内臣子宫侍的表情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