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贾晟其人倒不似在意这些的……”赫胥暚想起了什么,又道,“我之前听他说,他外观异象,乃是从前中毒所致?”
“是。”
赫胥暚道:“他便是因为这个同燕人结了仇怨?”
“他本不是心存忌恨妒仇之人,于他,”宗政羲眯起眼,道,“倘若有半分从负压下的解脱之法,他定能找出千般的理由来逃避天命所负。”
“哦?”
不知是否是光线原因,赫胥暚似乎看到男人露出点笑意。
“他天生一副惫懒怠惰的心肠,能将他逼至而今地步——”
男人神情僵硬,陡止了声音。
赫胥暚疑接道:“察萨不过同我一般时候认识他,怎么就这么了解他为人?”
“公主可信任仇某?”宗政羲忽问。
“……自然是信的。”她也没有旁人可信,赫胥暚道。
宗政羲道:“按理说,即便公主同狼主手掌我身份的把柄,但胡人视燕人为寇仇,何来的信任与我这外族人?”
赫胥暚思道:“我父王信任察萨为人,我信任父王判断。”
“狼主起先不过同我几面之缘,后来入胡后才有交际,公主以为,仅凭传言,便足以令狼主信任我?”宗政羲问道。
赫胥暚摇首:“父王是谨慎之人,但他也只是朝我言过察萨为人罢了。”
“燕地传言,心思纯良之人,仅凭一双眼目,便足以判识其心地,”宗政羲悠悠道,“再好比,公主现今入燕,已见识过帝京城的街景繁华,若要列举燕地的繁复精妙之处,恐怕凭本心而论,亦能寻出许多条来。但要公主仇燕仅需一条理由,便是身后家仇族恨,自始未消。”
“同样的,于人而言,信任可以是极难获取的事,也可以是一刹那的事。甚至无需任何清晰的理由,仅仅是情绪汹涌而至,便足以令一人甘愿以身作赌,相托相付。”
赫胥暚似懂非懂,颔首又道:“……起码燕人有一项为我不及,个个都是能言善道的好手。”
宗政羲心中估量时辰,道:“若公主无要事,便早些回宫中。燕廷中人,明面上礼敬三分,心里却未必都琢磨着善好的想法。留意贵妃行事,她虽不敢此时动你,但仍要提防着她,宁肯信任太子,不可同她过多牵扯。”
“明白了。”赫胥暚应道。
第80章 第八〇回
第八〇回 -弑奸闯宅侵盗事做尽,重逢又托一言系孤胆
郡守屋院内灯火通明。
“大人,您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