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还真是坦诚,”晁二略有一丝惊讶,但很快被一种相互间利用的筹算压制成一抹冷笑,“只是不知身边其他胡人听到此话会作何想法。”
“他们怎么想的都不重要,但有一点,”赫胥暚道,“这种事适用在呼兰部,是我予你的酬报,但其他叛部,却不能下此死手。”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晁二冷道,“难道接下来还要继续把我们当刀使?……据我所知,这本是胡羌内部中事,可公主手下从勒金带来的兵力,到而今几乎可算得上是分毫无伤了。”
“可你也应当晓得此事立场,”赫胥暚坦然道,“我们只得为辅,而你们要为主力。”
“公主又提起此事,是得了甚么信?”
赫胥暚颔首:“没错,铁那勒部的首领穆藏着人前来量议,他们后方驻扎在黄岭关之外的部军遭到了蛮人突袭,死伤过半。倘若我们能派兵同其将那些蛮军清剿完,他们说余下所有叛逃的六部部众愿意主动缴械,听从王部安排。”
晁二挑眉:“既然这回他们愿意松口投降了,那公主也应当高兴才是。”
“出兵蛮人不是什么大事,但我有一言要再提醒你,”赫胥暚道,“已经发生过的我就不追究了,呼兰部的人已被你们杀的不少,我也不愿闹到人人自危的地步,就此可止了。”
晁二随意道:“公主都发话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听取呢……”
赫胥暚未忽视他的漫不经心,停了步子,朝其严肃道:“我知道,你和贾晟关系极近,你应当也不想给他找什么麻烦罢?”
晁二面色忽变,盯着她道:“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赫胥暚冷道,“他走前尚还托付我看顾你所行,免得你犯出大错。有些事情你不晓得真相,肆意妄为,最后还要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晁二皱眉:“你想说甚么?”
“我想说,各退一步,”赫胥暚道,“不看在我的面子上,应当能看在他的面子上。”
“这和他有什么干系?”
“以后你就知道了。”
而后几日,有王部统军助力,原本沉浸于攻城胜利的巫马孙一等军众由于兵力分散过甚,加之并未虑及胡人这么快便找来援军,接连溃败。
蛮军此行,又巧合促成了胡羌内部叛部同本部的团结一心,诸胡人又得再次比肩作战,齐心协力,其坚勇之状势如破竹,最后将千众蛮军逼得只剩近一百人,逃散江边。
“将军……这边还有咱们族内的渡船,咱们赶快上船罢……”
巫马孙盯着初将破冰的江面,头上的甲盔不知掉在何处,血污满面:“渡过去……又该如何?……依尊主之性,我已是必死无疑,何况我也无颜再回去面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