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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淮眼眸一紧。

    沈离枝又莞尔笑道,“在灵隐庙我们还系了桃牌,奴婢还在桃牌上画了一只小蝴蝶……”

    灵隐寺的桃牌……

    那不就是传闻中很灵验的情牌?

    李景淮抿起唇,眼神危险地凝在她脸上。

    沈离枝后背忽然升起一阵寒凉,她奇怪地撩起眼睫,话自然而然地打住了。

    太子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就好像她说错了什么。

    沈离枝自然是没有记错。

    但李景淮却紧了紧拳头。

    那日他并没有去赴什么庙会之约。

    所以,是谁,顶了他的名?

    “殿下,您怎么了?”

    李景淮胸闷至极,转头撇了眼窗外,外边阴风阵阵,风声雷鸣。

    大雨将至。

    李景淮抽回目光,投在她脸上。

    “你知道桃牌是什么含义么?”

    “桃牌?”沈离枝紧跟着问。

    李景淮淡声道:“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①

    这是情句。

    沈离枝脸色轰然转红。

    历经半月皇帝回朝。

    东宫依旧。

    竹帘在窗下半卷,风把树梢上的花瓣吹零。

    几朵飘落至杨左侍的手背上,被她用手指轻轻拂去。

    茶香随着热气氤氲,酷暑的蝉鸣不息。

    李景淮看着她裹着素纱白手套的右手,目光微缩。

    “此番去密州的路上,孤遇到了一位大夫,他曾给上玄天做事,提到了一种药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杨嬷嬷可曾听过?”

    杨左侍摩挲着右手的动作一顿,眉心飞快皱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殿下还在怀疑,皇后娘娘的死与上玄天有关系?”

    李景淮将注满热茶的白瓷杯盏捏在指尖,他低下头,在杯子里看见自己的眼,那双眼随着时间越发显得深沉,似乎总是下意识敛住所有情绪。

    “杨嬷嬷这手不正是因为触碰到了我母后的遗体才造成的么?一个病死的人,身上却犹如带着剧毒……”李景淮抬起眼,“这正常吗?”

    而且那股浓烈的香味,他现在闭上眼仿佛还能闻到。

    浓郁到让人作呕的香气。

    杨左侍咳了几声,叹了口气,“那日宫中侍奉的人杖毙过半,陛下更是避而不谈,所以无人知晓缘由。”

    杨左侍不想他为这事分神。

    “更何况,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这些——”她把几个卷轴推到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