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却充耳不闻,神情像个木头娃娃一般,呆呆地伫在那,一动不动。
“阿云?”姒思阙皱眉挑起眼皮。
见阿云依旧没有反应,姒思阙轻步走了过去,立在她跟前。
“啊?”阿云惊觉过来,才慌慌张张地垂首隐住了眼内的暗色,跪伏下来道:“奴...奴方才在想着一会给公主准备什么菜肴,便...便忘了回应。”
思阙目光如炬,一直在盯着阿云的脸上看。
她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突然沉重下来,道:“不对!”
“啊?”阿云慌地眼睛扑闪,双手绞着手指不知该往哪摆动,鬓角沁出了汗。
“公主...不过是奴个人的私事烦扰罢了,您不必在意。”
阿云跟着思阙也有些年头了,怎么会不懂得自个主子比起旁人还要擅长猜情绪的能力?她不能隐瞒自己的情绪,便含糊其辞地打算蒙混过去。
思阙叹息一声道:“阿云,你我这些年来这般情谊,你也不必瞒我。你能有何私事烦扰?在我九岁那年,你头一回偷偷溜到漳华台与姑苏台的宫墙边,用自己的身体换来几袋子米粮,回来便是这种表情,你莫当你主子瞎了眼!”
阿云心里一“咯噔”,低着头不敢看她,也不敢作任何反应。
思阙哪里有不明白的,她一把扯开阿云的前襟,露出里头痕迹斑斑,立时便发起了怒。步出小殿操起夯土台前的锄把,朝外走去,气势汹汹道:“哪个没眼色的?!竟敢欺辱我的人?看我不废了他!!”
阿云哭着连忙拉扯住她,“公主!公主!不要啊...”
“那人...那人是奴真心喜欢的...也是心甘情愿给他的!只是...只是...”
看着扒拉着她的腿被拖了一路的阿云,姒思阙没好气地停下来,低头盘问她:“只是什么?!”
然后阿云便把齐王身边的贴身内侍赵贤撞破她和人行那事的情况如实说了出来,赵贤更是威逼她,如若她不听话,便把她和她情郎的事情告发出来,届时她情郎将遭受家族的遗弃,她也会因而连累了公主。
“他威逼你做什么?”思阙问。
阿云泪眼模糊,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道:“他、他让奴往公主的假.乳和假器具上撒上这药粉...奴...奴只知道这是会让太子殿下发狂失控的药粉...”
思阙皱了皱眉,接过了阿云手中的纸包。
她已经猜出这大致是种什么药了,大概就是些催.情之类的媚.药,用了会让太子对她欲罢不能,一个处理不好有可能她就因此被太子弄死在床上了。
只是有些奇怪,如果这事是齐王要求的,赵贤大可大大方方来跟她说。齐王应该知道,为了狱中的王父王母,与太子曲意逢迎的事都做了,下药这事虽然凶险,倒是不难答应的。那为何赵贤要偷偷地来?
那很可能就是,这并非是齐王的意思,而是赵贤所为。
姒思阙垂眼看着底下跪伏着,细瘦肩膀哭得一抖一抖的阿云,沉声道:“一定不止这样吧?他还动你了,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