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心满意足了?”沈昭顺手抚过秋斓的额角,“日后若是再好些,那你可怎么办?”
“我阿娘找阿舅找了二十多年,如今能重新团聚,已是难能可贵。”秋斓抱紧沈昭,“哪里还会有比自己都爱着的人全在身边更好的事呢?”
“我有阿昭在身边,就很好很好。”
“阿昭,我真的好幸福。”
沈昭唇边噙起几分哂然的笑意。
“这些好不该阿斓你受,那还该轮到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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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跑开的德良拿着白药悄悄蹲在墙边看,她也不知道院子里的人都在说什么,吵吵嚷嚷的。
她只知道齐灏手上鲜血淋漓,是受了伤,会疼的。
待到院里的人三三两两都走开,德良才像看什么新奇东西似的探出脑袋瞧向齐灏。
齐灏见状,虽已是满目疲惫,却还是耐下性子不动声色地温眸看她。
“你流血了。”德良指指齐灏受伤的手,“会疼的呀。”
齐灏这才抬手去瞧。
沈昭的□□从他手心中央穿掌而过,手上早已是血痂遍布惨不忍睹。
可他反而笑出声来,浅声朝德良道:“别怕,不疼的。”
德良蹦蹦跳跳走过去,扯住齐灏的手背撒些白药上去:“怎么会不疼呢?”
“我磕破膝盖都好疼。”
德良边说边笑:“大官爷是来找我阿爹阿娘的吗?我们家的白药止血很快的,我偷偷给你用哦,你忍一忍就不会痛啦。”
“要是痛的话,你跟我说,我帮你呼一呼。”
“好,我会忍一忍。”齐灏垂眸瞧着德良小心翼翼替他上药,还是不由得伸手轻轻摸了德良的头,“是我对不住你。”
德良这般善良又天性无邪的孩子,本该无忧无虑地长大,可这些终究是被他自己亲手毁了。
德良却仰头朝齐灏笑了笑:“我阿爹说要勿以善小而不为,我阿爹还说善有善报。”
“秋会元将你教得很好。”齐灏哑着嗓子,“你有这样的阿爹也很好。”
“我阿爹当然最好。”德良笑盈盈地用纱布帮齐灏包好伤口,最后较真又专心地打个小花结,“我家人待旁人都很好的。”
“那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晚过来我家?我阿娘都认错人了。”
齐灏轻怔,一时竟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好在德良也没有忙着纠结这个问题,她只是动作轻滞,忽然仰起头:“唔,我的肚肚饿了。”
她又一溜烟似的跑来,片刻功夫就端来半盘糕点:“我知道了,你是来买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