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泉镜花喃喃。
她一直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是不会有以后的。但不论是敦还是红药小姐,他们都坚定地相信着她的“以后”。她将手中的文件袋抱得更紧了些,想起最后的最后回到神社时,红药对她说的话。
“很多人都对你说‘杀人偿命’,我不能否认他们的悲愤。但镜花,是我做出了带你走这一趟的决定,我清楚地知道它将改变你对你自己过去的认识,以及你未来的无数选择。”
“听不懂?”她浅浅一笑,又很快严肃起来,“如果说‘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那希望你活下去的我,也永远与你共同背负三十五人的生命。”
“我明白了。”少女的眼神逐渐从迷茫到坚定。她后退一步,向侦探社的众人深深鞠了一躬:“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中岛敦也站起身。
不动行光侧身让开门,等少年少女出去后,也对侦探社的众人欠身告别。办公室的门被再次关上,与谢野晶子心情复杂地感叹一句:“看不出来,红药还挺狠得下心。”
她最清楚直面过去有多难,如果事情真的如她所愿,那么泉镜花无疑会脱胎换骨;但如果稍有差池,这个孩子也可能就此一蹶不振。以红药对泉镜花的重视,与谢野本以为她会采取更加温和的手段。
“就是因为担心镜花,红药小姐才暗示她来找敦君的吧。”谷崎直美望向窗外,少年少女的背影并肩离去,“对镜花来说,敦君是相当重要的人呢。就像哥哥对我一样。”
说着说着,少女就贴到了专心工作的橙发少年背后:“是不是呀?是不是呀哥哥?”
侦探社众人习以为常地转开视线,将这一暧昧的角落留给他们兄妹自由发挥。织田作之助望着泉镜花离去的方向,思忖着自己是否还有必要找她谈一谈。
虽然红药特地拜托过,不过去聊聊不太好,不过泉镜花的精神状态还算不错,应当也用不到他了吧?再者,他的情况与泉镜花也很不同:他是自由杀手,不论是杀人的道路还是救人的道路,他都可以自己选择。但泉镜花不行,她是被逼迫着走上这条路的,杀人时她的内心并未完全被黑暗覆盖,重新拥抱光明时便也更难就此释然。
“织田?织田!”
“啊……国木田。”织田作之助回过神来,“怎么了?”
“该是我问你怎么了,叫了几遍你都没反应——你该交报告了。”国木田独步从他办公桌上收走报告,问,“你没事吧?”
“没事。”织田作之助沉稳地回答,“只是想起了一点从前的事,有些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