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濯透不过气,哼哼着推了关渝舟一把,让他快往来时的地方跑。关渝舟倒是不疾不徐地低头给他渡了口气,这才抬腿朝火势最猛的角落走去。
水泥砌着的墙上竟然有一扇低矮的木门,它被涂成了灰黑色,在昏暗的环境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现在火让它露出了真面目,同时照亮了后边狭窄的过道,如果真的原路返回,恐怕现在已经被熏得窒息而亡了。
身上本来就带着雨水的潮气,只有外套受了损伤。关渝舟丢了衣服,钻进过道的另一边,两人这才真正抵达了办公室。
手电筒被火烧毁,他重新兑换了一把出来。这里的设施都很老旧,阴雨连绵的天气让桌椅上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黏腻感,呼吸间也有淡淡的霉味。
夏濯总算得了空,扭头瞅了眼被阻隔开的火海,松了半口气,一转脸朝男人告起状来。
——他刚才骂我废物!
关渝舟分辨了好一会儿,才把手心里无形的字一个个认出来。他哭笑不得地顺了把夏濯炸起的毛:“他说的不是你。”
——不管,他指着我就是骂了我!
关渝舟哄小孩一样:“他才是废物,我帮你骂回去了。”
“……”夏濯抬着爪子,不知写什么好。
关渝舟揉了揉他的耳朵:“还生气?”
——勉勉强强吧,谁让我宽容大度。
“好的,我们来给宽容大度的夏小濯找药吃了。”
——……
这话听上去怎么就像他脑子不好使该吃药治一治似的。
现在剧情已经捋得很清楚了,而他们能做的事也被摆在了面前——找到灯塔向总局发送信号,阻碍这群疯子离开;或是认同他们的可怜放他们一马,任由他们回社会上试着“正常生活”。
无论是哪一种,夏濯都觉得不是最好的选择。
W先生心思缜密,涂鸦的用处他也大概猜到了。那些游走在林间的“怪物”只能看到身带眼睛印记的人,而W先生想让所有还有理智的人披着工作人员的身份重回陆地生活,自然不会让这些“疯子”空降引起社会质疑,他要断绝他们所有的路。
诺亚方舟也是这样筛选的,淘汰一部分杀死,再挑选一部分生存。
没有人是无罪的,包括他。既可怜又可恨,让人不知怎么处理才会是最好的方式。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关渝舟认认真真说:“治好你的病是最重要的。”
——……
我没病!
夏濯不高兴地咬了他一口。